江玉织简短说完自己的猜测。
此刻天快亮了。
没时间再给他们寒暄。
摊贩们从小巷子鱼贯而出。
被盯梢的几个,刚入巷子,刀柄敲到後脑勺上晕过去了。
禁卫们利索地搬走,换上易容好的同僚,装模作样回到歹人的家。
新宅子上挂了个牌匾,江宅。
新的书房还没整理开,白砚回隔壁白家去了。
江玉织毫无睡意。
很奇怪,明明白砚身体里的才是真正的社稷图本源,为何每次残力回归,最先钻进她体内,似乳燕归巢,似倦鸟归林。
且白砚居然感受不到残力的呼唤。
想不通。
索性不想,她拿出新买的话本,仔细研读。
嗯?话本,书坊,钟毓秀……
毓秀就是钱生钱?她看得话本子是毓秀写得?
想到钟毓秀怯生生的样,江玉织忍不住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久没开张做寿衣生意的铺子,终于又迎来了客人。
张大学士家的孙女死在京郊,面目全非,仅凭身上的一枚玉佩证明身份。
死得突然,家中自然不会给自家才及笄的小姐准备寿衣。
张小姐一夜未归,张大学士派人去寻。
家仆找到人回来传话时,快六十岁的老者当场倒下,御医来得及时,算是救回一命。
张小姐的父亲外派做官,母亲跟去照顾,张大学士膝下唯一孙女尽孝,疼爱得不行。
白砚也听到消息了,他按照约定入宫帮萧佶分担政务,狐疑地看向萧佶,“舅舅,不会是你找人干掉张小姐的吧。”
他已经猜到是张小姐找钟毓秀定制的话本。
萧佶面色阴沉,“我是那种人?大学士劳苦功高,我没有理由害他孙女,何况我同那张小姐无仇无怨。”
看来舅舅还不知道张小姐手上的话本。
白砚:“开玩笑的,舅舅。”
萧佶:“怎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白砚没想好怎麽回答,徐公公进来了,恭敬地对萧佶耳语一番,就退下。
萧佶的阴沉散去一些,“张小姐没死,被鬼市僞装成歹人的禁卫救了,现下安全着呢,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抛尸。”
……
张婉莹很难过,她的婢女为了救她丢了性命。
京都的治安好了很多,她便想偷偷去京郊踏青,平时干什麽都总有一堆下人跟着,怪不自在的。
京郊没什麽人,她还约了王将军家的小姐,想在溪边钓鱼,体会下野趣。
快入夏了,日头有些毒,她带着婢女在林间的阴凉处等待。
王小姐迟迟不来。
张婉莹不想再来了,正要败兴而归。
哪知不等她走,身後传来个暗哑的男子声音,“张培那个老匹夫的孙女?”
她祖父岂是能被随意诋毁的。
张婉莹回头,皱眉道:“你是?”
粗布麻衣的男人,面颊凹陷,眼白充血,冲上来就要用巾子捂她的嘴,婢女反应迅速,拉着小姐就往林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