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姚柳柳还在忙活最後客人点的饭菜,沈榆这边已经收拾好了夥计们的午饭。
“这个给你。”邱驰砚塞给沈榆一个小布袋。
“这又是什麽啊?”
沈榆拆开,是一条竹哨项链,还坠着三颗干野蔷薇果。
“说是南方老篾匠所作,最开始是为了驱赶麻雀,後来改良了哨音,可以引导禽鸟。当然,後面这个用处,得练。”邱驰砚尴尬一笑。
“邱捕头。”沈榆尚未说话,姚柳柳在背後默默唤他一声,但眼中带着奚落,“我没礼物?”
“…下次一定。”
姚柳柳做着鬼脸,无声地重复了一遍“下次一定”。
邱驰砚又对沈榆道:“我先走了,衙门还有事。”
“你不是回来吃饭的?”
“事多,抽空回来一趟。也许明天回吧。走了!”
“我~事~多~”姚柳柳又在一旁学怪话。
“吃饭啦!”沈榆失笑,把项链带上,继续给客人上菜。
。
府衙後院内。
六个男人围着一张小桌,并没什麽丰盛的饭菜,酒坛倒是多。
监镇官蒋策满脸赔笑,殷勤地给剩下五人斟酒:“抱歉抱歉啊,下官这里比较简陋,还望总捕头丶霍盟主不要嫌弃。”
“我们借地方小聚一下,也是麻烦蒋大人了。”萧无痕客气道。
“哪里的话,各位选在三合镇举办百门祭刀,也是此地…无上之荣耀啊!”
蒋策嘴上这麽说,心里却完全不这麽想。
最开始听说江湖诸门要来办祭刀,觉得是好事,能给小镇增光添彩。可眼看日子逼近,不仅出了幻药案,还接连死人。
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如何什麽都不做,又能让上头看着他忙得很,成了蒋策这几日最大的苦恼。
几人又简单客套一番,举杯一饮而尽。
霍燎直奔正题:“想必萧兄已经了解了镇上的情况。镇岳堂与关中刀会之事,虽是他们门派内的事,但已传扬得到处都是,外头还有不少添油加醋的传言。”
“我有所耳闻。不知霍盟主是否觉得不妥?”萧无痕没有表达任何态度,反而反问。
“我在路上也听了一些,今日刚到镇上,倒是被位姑娘截住,大倒一番苦水。”
“苦水?”
“是啊,白清峨的女儿倒是消息灵通,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了我,说了些…她的怀疑。”霍燎抿了口酒,语气淡淡。
邱驰砚心头一震,微微擡眼。
没想到这姑娘真是果决,找沈榆不成,又被外祖一吓唬,转头就去找那个最大的。
“那霍盟主以为,这小女娃的怀疑,是否可信?”萧无痕又问。
“无凭无据,我不好评判。但以她的劲头,似是不查出凶手不罢休了。”霍燎说话也滴水不漏,“她是瞒着白清峨找的我,所以无论是为青岚会丶关中刀会,还是为此次百门祭刀的安定,我不得不去和这两位掌门聊聊了。”
邱驰砚听这话倒觉得怪了。
白心容说了什麽,还涉及到关中刀会?
霍燎又饮一杯酒,目光拐向邱驰砚:“这就是萧兄的徒弟吧,给我送幻药线索的那位?”
邱驰砚颔首抱拳行礼。
“顽徒无用,这麽久了,也未查清当地某些幻药来源,倒不值得霍盟主夸上一句。”
邱驰砚听着,倒没觉得师父是在客气谦虚。他应该是真的这麽想的。
毕竟,他曾以为自己坠山受伤是与幻药相关,结果查了一通,纯是意外——
有队蒙面逃兵遇上他,见他行事有官府之风,以为是来抓他们的,这才不分青红皂白地突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