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花梨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警惕性竟然如此之高。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巫玉笑得放肆,“若真是他,那葬神渊闲置几百年的大阵便有了用武之地。”
“身躯化礁,骨血成林,一死而点燃因果律线百年生机。”焚雨点头,“倘若如此,甚好。”
*
花梨一溜烟儿跑回小屋,这里面被洛川设下了结界外人根本进不来,确认安全後她才放松下来。
结果刚一擡头就看见洛川正倚在竹椅上看书。
窗外的虫鸣在竹窗外忽近忽远,洛川红色杭绸直顺着竹椅蜿蜒垂落,银线暗绣的云纹在衣褶间时隐时现。
他右肘斜搭在竹椅边缘,左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腿上的书页。
竹帘筛碎的阳光爬上他严严实实的领口,在喉结处凝成琥珀色的光斑,他慵懒擡眸,“这是上哪鬼混去了?”
同洛川相处这几天,花梨发现妖王跟她想得并不一样,竟是少有的分寸感十足。
就拿屋中这竹榻来说吧,自从花梨将它当成床之後,洛川就再也没坐过。而且夜幕降临不用她开口,他早已躺在院中老树枝上倚着树干看星星。
每每午夜花梨抱着被子醒来迷迷糊糊从窗缝看去,总能看见洛川的红衣在月光中如同一片轻盈的枫叶。
踏实的同时花梨也难得觉得良心有点痛,所以为他友情提供了两本书。
分别是《仙门记事之师妹别想逃》以及《重生之修仙入门一百招》。
而此刻洛川手中拿得恰好就是师妹别想逃。
花梨想了想,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应该做到知无不言。
打定主意後她大马金刀地往洛川对面竹塌一坐,见洛川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花梨顺手递过去一个蓝布靠枕,托着腮帮子,“这还要从我的一个梦说起。。。”
洛川屈指扣了扣竹椅边缘并膝斜倚着蓝色靠枕,午後的风穿窗而过他笑意慵懒地偏头,发间红色的珊瑚珠轻轻晃动,“哦?梦到我了?”
花梨翻了个白眼,“我刚才遇见了一个我在梦中见过,但是现实中却完全没见过的人。”
“他有一双白瞳,跟那天的老祭司一样。他在梦里给我撑伞,刚才还好心提醒我别去葬神渊的结界准备跟我组队,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洛川敲击的指尖忽地凝住,他支起额角尾音带着笑,“小花梨还真是比本王想得还要受欢迎啊。。。”
花梨:“?”
洛川意兴阑珊地将书合上,“巫族中白瞳者两位,祭司巫晋以及世子焚雨。”
“焚雨?”花梨下意识重复。
“叫的这麽顺口?”洛川异瞳中似笑非笑,“小花梨莫不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了?那不行哦。”
这都什麽跟什麽?
我拿你当兄弟心连心,你还在那跟我玩脑筋。
见眼前的小姑娘被惹炸毛了,洛川这才意犹未尽地坦言,“在巫族中无论任何活物,都不要在没有防备下盯其双眼。”
果然不正常。
花梨她还想再问,却发现洛川搭在扶手上的指节泛着玉石般的冷白,绣着暗纹的领口也微微汗湿。
花梨刚想说要是他实在不舒服,今晚就把床让给他睡,可还没等她出声,洛川却先她一步倾身。
“小花梨这眼神。。。”宽大的衣袖滑落,他比平日苍白的唇色被阳光镀上暖金,“莫不是弃暗投明,发现本王才是值得托付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