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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算破杀局(第1页)

演武场,黄沙被毒日头灼烤得滚烫,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舔舐着赤裸的肌肤。数十名王府悍卒,上身精赤,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筋肉虬结如盘绕古藤。他们手中弯刀泼洒,刀光闪烁间织成一片片淬着幽绿毒芒的死亡刀网!刀风裹挟着汗臭与铁腥,卷起沙砾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

网中,玄衣少年项易,是那道唯一冰冷、精准的闪电。十二岁的骨架撑起劲拔轮廓,动作却带着毒蛇般的柔韧与致命精准。他侧身微晃,一柄淬毒弯刀贴着喉咙险险滑过,带起的毒风刺得皮肤微微麻。

足尖轻点滚烫沙地,身形如风中细竹向后弯折,横扫腰腹的刀锋擦着玄衣下摆掠过,劲风割裂空气。旧力方尽,新力未生——就在刀势转换那电光石火的罅隙,项易左脚为轴急旋,右腿如钢鞭般撕裂空气,狠狠抽出!

“啪!”

一声脆响炸开!脚背精准无比地踢中持刀悍卒手腕“阳池穴”!那悍卒闷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失控,弯刀打着凄厉的旋儿飞上半空。

“破!”清叱声如金铁交击,穿透震耳欲聋的呼喝。项易身形未停,右手未开刃的演武长刀顺势递出,刀身如毒蛇吐信,“啪”地精准拍在另一名侧面偷袭壮汉的肘弯“曲池穴”。那壮汉整条手臂如同被抽了筋,酸麻失控,前冲的势头硬生生被截断。项易肩头顺势一靠,借力打力,那壮汉如遭狂奔蛮象撞个正着,踉跄着跌出丈外,砸起漫天烟尘。

脑后!刀风裂帛而至!第三柄淬毒弯刀带着恶风劈向顶门!项易仿佛脑后生眼,身体猛地后仰,几乎与灼热的地面平行!冰冷的刀锋贴着他鼻尖掠过,凌厉的刀气削断了几根飘起的丝!同时,左脚脚尖如灵蛇吐信,闪电般勾起地上那柄脱手的弯刀刀柄,腰腹核心骤然力,手腕猛力一甩——

呜——!

弯刀化作一道凄厉的乌光,高旋转着撕裂湿热粘稠的空气,擦着第四名正欲从背后偷袭的悍卒耳侧呼啸而过!夺!一声沉闷的巨响,深楔入十步外披着藤甲的硬木假人咽喉!刀柄兀自嗡嗡震颤不休!假人咽喉处猩红的标记,被锋利的刀尖精准无比地一剖为二!

全场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汗珠砸落滚烫沙地出的“噗嗒”轻响。围攻的悍卒们僵立原地,古铜色的肌肤上油汗淋漓,望向场中少年的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震骇与敬畏。场边凝滞了一瞬,随即,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呐喊如同压抑的火山轰然喷:“世子神算!武艺绝!”

观武台高处,镇南王项崮笙端坐如山岳,纹丝不动。身披赤红犀甲,甲叶上密布着南疆特有的防蛊虫繁复纹刻。棱角分明的脸庞被风霜烈日刻满黧黑的印记,那双虎目之中,激赏如火般燃烧,忧思却如冰河在眼底深处翻涌不息。

“易儿的‘算’…已入骨髓。”声音沉凝粗粝,如同砂石在铁甲上摩擦。他侧,对侍立身侧、脸上那道蜈蚣盘踞般狰狞刀疤随着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的侍卫统领陈魁低语,“丛林血战,此乃无上利刃,可斩巨蟒毒蛟。然…”

他顿住,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淬毒标枪,狠狠刺向陈魁,“刃过利,易崩缺。此番落鹰涧之行,你隐于瘴雾。护他周全,更要…盯紧他那颗‘心’!本王要看的,不只是他如何算计蛇虫鼠蚁,更要看他…在真正的血与火、生与死面前,如何抉择!”

“末将明白!”陈魁抱拳躬身,声如刀刮铁石。裸露的臂膀上,青黑避毒刺青盘绕虬结,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栖梧轩内,沉水香的青烟袅袅盘旋,却压不住演武场传来的山呼海啸。云璃王妃凭窗而立,指尖温润的菩提子佛珠捻得死紧,指节泛白。

七年光阴,非但未能消融儿子眼底自五岁起便存在的、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淡漠冰棱,反在无数次与毒虫猛兽的生死搏杀、瘴疠之地的沙盘推演、王府内外的明争暗算中,将那层冰棱淬炼得更加坚硬、更加冰冷…冰冷得令人心悸。

唯有那枚紧贴他胸口、触手温凉的墨玉“守心扣”,是她悬于南疆诡谲命运深渊之上,对抗冰冷宿命的最后一丝纤细绳索。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低声呢喃,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消散在沉水香苦涩的余韵之中,“易儿…娘亲替你铺了七年的路,暖了七年的心…那层冰壳,可曾被这南疆的湿热烟火…稍稍融化了一分?”

马蹄踏碎巨大芭蕉叶上凝结的晨露,二十余骑卷起赤色烟尘,如同离弦的毒箭,冲出镇南王府巍峨柚木侧门,一头扎向南疆莽莽苍苍、危机四伏的湿热山野。

为项易,玄色紧身劲装勾勒出少年初成的劲拔轮廓。山风鼓荡衣袂,吹开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露出那双愈深邃、寒如万年古潭、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眸。

身后,石头眼神锐利如盯上猎物的鹰隼,不断扫视着道路两旁摇曳的巨蕨与缠绕的藤蔓;阿苏脸上惯有的谄媚已被凝重取代,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腰囊中那几枚边缘锋利、浸染着剧毒蛇液的特制石镖;铁牛肩扛半人高的包铁巨盾,盾面刻画着狰狞的镇邪兽,沉重的脚步踏在红泥地上,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印记,如同移动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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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鹰涧,名如其地,苍凉凶戾。两侧赭红色的陡峭崖壁,如同被巨神之斧狠狠劈开,高耸入云,挤压出中间一道狭窄、扭曲、仿佛直通幽冥地府的缝隙。涧底乱石狰狞如犬牙交错,浑浊的溪流在石缝间呜咽穿行,如同万千冤魂在低声泣诉。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着腐叶的霉烂与水腥气,如同实质般的粘稠瘴雾,随着湿热山风弥漫开来,死死扼住每一个踏入者的咽喉,让人几欲作呕。

眼前,赫然是一幅修罗屠场。破碎的车厢柚木板、倾倒的竹篾货箱散落各处,撕裂的蕉麻布匹、飞溅的土陶碎片铺满了泥泞。十几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横七竖八地倒卧在乱石与暗红色的血泊之中,死状惨烈至极。

有的头颅被沉重的砍刀劈开,红白之物涂满了岩石;有的胸膛被锐利的梭镖贯穿,血洞森森,断骨隐现;有的喉咙被薄如柳叶的吹箭精准割断,凝固的暗褐色血液深深浸透了身下的红泥,散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几只黑羽红眼的食腐鹫在崖顶盘旋聒噪,嘶鸣着等待这场血腥的盛宴。

“世子!”亲卫队长赵莽,虎背熊腰、臂缠避毒藤环的粗豪汉子,此刻脸色铁青,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蹲在一具齐肩断臂的尸体旁。断处筋肉翻卷,骨茬森然,粘稠的血液将周围的红泥染成了深褐色。

“刀口齐整,深可见骨!是军中制式的厚背砍山刀劈砍出来的!绝不是山鬼峒蛮子的破烂柴刀!”他的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看这手法力道…他娘的,是北边那些燕狗崽子派来的‘黑鹞子’!”

石头的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崖壁的阴影之中,在惨烈的尸堆与湿滑的赭色岩石间无声穿梭。鼻翼急翕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气味——浓重血腥之下,那若有若无的硝石混合铁锈的独特气味;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拂过岩石上几处被刻意抹去但仍留有细微刮痕的地方、泥地中一个伪装极好却仍被他现的脚印边缘。

倏忽间,他已闪至项易身侧,声音压得极低,粗粝如砂纸:“风紧!点子扎手,是吃生米的老合!溜子往西北毒瘴林子钻了,盘儿亮得邪乎,透着股子腥味儿!怕是有连环扣等着!”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一具穿着云锦绸衫、明显是商队核心人物的尸体,“昌隆二掌柜,片子被抹了,挂得透透。”

阿苏如一条滑溜的泥鳅,从一辆翻倒压着尸体的柚木货车底钻出。捏起一小块暗红色的泥土凑到鼻端猛嗅,又拎起一片染着暗红血迹、材质精良的碎布条仔细端详,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布条的边缘。

他脸上惯有的油滑谄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底层淬炼出的精明与凝重:“公子,腥味儿冲天!您瞧这布,上好的北地火浣布!水火不侵!边角还绣着隐线的云雷纹,南疆这鬼地方湿热得要命,商队护卫穿这个?嫌命长?只有北边军中的黑鹞子才用得起!再看这土,”

他摊开掌心,暗红色的泥土中混杂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带着硫磺混铁锈的冲鼻味儿,还有黑石谷特有的火蚁砂!闯窑的点子,脚底板绝对是燕翎子!他们扯呼留下的溜子太他娘亮了,摆明了是空子!下套等着咱们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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