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安:“娘亲踢被子的时候,我还能给你盖上。”
很贴心了。
明蕴:“不可以。”
允安:“哦。”
“那我明日再来。”
他也不气馁。
可见这种场景,每晚都要来上一回。
太懂事了。但凡哭闹一场,至少也不会让明蕴生出罪恶感。
以至于……
以至于每拒绝一回,隔天允安的小榻就被她默许,往这边挪一寸。
明蕴也不知道多久后,小榻会如小崽子先前死死贴着明怀昱那样,贴着她的榻。
明蕴温声:“我睡相不错,不踢被子。”
允安:“那可不好说。爹爹就说娘亲睡相不好。”
明蕴蹙眉:??
她怎么不知道她睡相差,很显然……
戚清徽在抹黑她!
短短片刻,种种阴谋揣测如藤蔓般缠绕而上。
戚清徽这般人物,何须与内宅妇人的寝榻琐事计较?这莫须有的小事当作罪名扣在她头上,是为了当众数落她不端庄?还是存心要让她难堪?
或者说……
要让允安看清她这个生母在戚家人面前的窘迫?
到底意欲何为!
“他胡说八道!”
明蕴:“别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允安纳闷:“可爹爹那么说的时候,娘亲也在场。娘亲你都没反驳。”
明蕴面色难看。
她竟然连反驳都不敢反驳了?
她在这男人面前,得多卑微啊?
明蕴死死拧眉,就听允安奶声奶气为戚清徽声:“娘亲怎么还不信呢?你睡相还真的时好时坏的,别人不清楚,我能不清楚吗?爹爹就是担心你夜里会踹伤了我,才不让我同你们睡一个屋呢。”
他显然极热衷于说这些,眼儿亮亮的,每多吐露一分未来光景,便觉得与阿娘之间能多系上一根无形的丝线。
“不过说来也怪。只要爹爹出门办事好些个月,娘亲你的小毛病就好了。我夜夜过来睡,就不曾被踹到地上过。”
明蕴即便没出阁,可该懂的都懂。眼儿剧烈颤了颤,混着被冒犯的燥热直冲面颊。
人呐,就算是夫妻也该体面点。
她问的艰难:“你爹爹在家时,你都一个人睡的?”
允安回话:“也不全是。”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