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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杀死那个白月光【作者】杯雪 > 唢呐一响万两惊魂(第4页)

唢呐一响万两惊魂(第4页)

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亢到近乎撕裂的唢呐音,如同受伤凤凰最后的绝唱,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猛地从喇叭口炸裂开来!它不再是之前练习时的干涩或破音,而是灌注了全部生命力、全部恐惧、全部孤注一掷的疯狂!这声音尖锐、嘹亮、穿透云霄,瞬间盖过了操场上所有的尖叫和哭喊!它像一把无形的、燃烧的木剑,狠狠刺穿了舞台上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阴冷!

“呜哇--呜哇--呜哇--”

林晚的指法快如闪电,在音孔上疯狂地跳跃、拍打、滑动!气息毫无保留地灌注!《百鸟朝凤》的曲调不再是模仿鸟鸣的欢快,而是被彻底地扭曲、变形!每一个音符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无尽的悲怆!高音撕裂着空气,像是万千冤魂的尖啸;低音鸣咽盘旋,如同地底熔岩的奔涌!这根本不是乐曲,这是一场以血肉为祭、以灵魂为引的招魂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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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声狂暴地冲击着那面巨大的落地镜!

镜面深处,那片焦黑的、无声尖啸的群像,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在唢呐声浪的冲击下剧烈地扭曲、变形、沸腾!它们不再是凝固的影子,而是化作了翻滚的、浓稠的黑烟!每一个焦黑的轮廓都在拼命地挣扎、拉扯,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了百年,终于等到了斩断的那一刻!无数道无声的、饱含极致痛苦与狂喜的嘶鸣汇聚成一股无形的精神风暴,狠狠撞击着林晚的大脑!她眼前阵阵黑,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握唢呐的手抖得快要脱力,但她不敢停!不能停!陈老师掌心的血还在往下滴,他的眼神如同燃烧殆尽的灰烬,死死支撑着!

“呜哇-一呜哇-一呜--!!!

曲子终于冲向了那个最高、最尖锐、也最惨烈的尾声!林晚用尽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灌注在这最后一声上冲云霄的嘶鸣之中!

“嗡--!!!

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随着这声唢呐的尖啸,猛地爆出刺目的白光!整个镜框剧烈地震颤!镜面深处,那翻滚沸腾的八十三个焦黑人形黑烟,如同终于挣脱了最后的束缚,猛地向上冲起!它们相互纠缠、拉扯,形成一股巨大的、螺旋向上的黑色烟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解脱和释然,出最后一声无声的、悠长的叹息

“咿”

那叹息穿越了百年的时光,带着戏腔的婉转,却只剩下无尽的苍凉。

黑烟柱直冲镜面上方,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散在镜中那片刺目的白光里。

镜面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白光迅褪去。镜子里,重新清晰地映照出舞台后方混乱奔跑的人影、被撞倒的桌椅、惊惶失措的面孔……阳光重新变得刺眼,操场上嘈杂的哭喊声、老师们的呵斥声,再次清晰地涌入耳中。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哐当!”

那面巨大的落地镜,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镜面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它轰然倒塌!厚重的玻璃碎片如同倾泻的瀑布,哗啦啦地砸在舞台上,溅起一片晶莹的死亡之花!

陈老师的身影晃了晃,压在破碎镜框上的那只染血的手无力地垂下。他脸色灰败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舞台中央、唢呐还抵在嘴边、如同凝固雕像般的林晚,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他什么也没说,踉跄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退入舞台侧幕浓重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噗通!”

林晚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陷入黑暗,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那根沾着她唇上血迹的唢呐,从她脱力的手中滚落,在布满玻璃碎渣的舞台上,出几声清脆又空洞的哀鸣。

校庆的闹剧在一片狼藉和恐慌中草草收场。那面诡异碎裂的镜子成了学生们口中添油加醋的校园怪谈,校方则以“老旧设施意外损坏”和“学生集体幻觉”为由,匆匆压下了所有质疑的声音。林晚“突性昏厥”被送回家休养了几天,再回到学校时,一切都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只是那间音乐教室,被彻底锁死了。门上贴了封条,落满灰尘。

她再也没有见过陈老师。有人说他辞职回乡下了,有人说他病得很重。那个锁着的抽屉被撬开过,里面除了一本泛黄的、记录着“庆和班”八十三人名字和生卒年的破旧名册,空空如也。名册的最后一页,用干涸的、暗褐色的墨迹或许根本不是墨,写着一个名字:陈守义。后面没有生卒年,只有两个孤零零的字:守镜。

林晚站在音乐教室紧闭的门前,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门板。门缝里透出里面熟悉的、混合着灰尘和松香的陈旧气息。她没有哭,只是感觉心口某个地方,像被那晚的镜片划开了,空荡荡的,灌着冷风。

一个月后,那张印着顶尖大学名字、足以让所有高三学子眼红的保送确认书,安静地躺在林晚的书桌上。窗外是六月灿烂得过分的阳光,知了在树梢不知疲倦地嘶鸣。

林晚的目光在通知书上停留了很久,久到阳光在纸面上移动了一寸。然后,她伸出手,指尖没有半分犹豫,捏住了通知书的一角。

“嗤啦--”

纸张被平整地撕开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她将撕成两半的纸片叠在一起,又撕了一次,再叠,再撕……直到它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碎片。她拉开抽屉,将碎片扔了进去,像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她走到窗边,操场边那几棵老槐树在烈日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蝉鸣震耳欲聋。她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用旧报纸仔细包好的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把崭新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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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转身,走向那扇紧锁的音乐教室门。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这是陈老师消失后,她在他办公室窗台的花盆底下找到的,用半块红砖压着。

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股更加浓郁的灰尘和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把被撞歪的谱架还立在那里。舞台中央,那面巨大落地镜的残骸已经被清理,只留下一个深色的、长方形的印子印在地板上,像一个巨大的、无法愈合的伤疤。

林晚的目光,落在墙边。那面巨大的落地镜虽然碎裂被移走,但它那副沉重、布满岁月刻痕的深色旧木框,却被人小心地保留了下来,倚靠在墙边。木框上还残留着一些暗褐色的、难以擦除的污渍。

她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拂过镜框冰冷粗糙的表面,指尖感受到木纹的凹凸,还有那些早已干涸、渗入木质的暗红印记--是陈老师的血。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她拿起那把锋利的刻刀。刀尖抵在镜框内侧一处相对平整、尚未被铜绿和血污完全覆盖的木面上。没有犹豫,没有颤抖,她用力,刻下了第一刀。

木屑簌簌落下。

刻刀在坚硬的老槐木上艰难地行走,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她抿着唇,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终于,两个字清晰地刻在了那承载着百年血泪与守望的旧木框上。

林晚。

刻完最后一笔,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指尖拂过那新鲜刻痕的凹槽,感受着木刺的微痛。她慢慢站起身,走到教室中央那片曾经摆放镜子的、长方形的深色印记上。午后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窗外,操场上传来体育课的哨声和学生们模糊的嬉闹声。蝉鸣依旧喧嚣。

林晚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那道无形的、连接着过往与当下的伤痕之上。阳光照亮她沉静的侧脸,也照亮了镜框上那新刻的名字。

她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那几棵沉默的老槐树上。

"有些声音,"她低低地,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诉说,“不是为了活着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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