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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杀死那个白月光【作者】杯雪 > 第2章 逃不开的宿命(第3页)

第2章 逃不开的宿命(第3页)

医院消毒水和焦糊味混合的刺鼻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被脚踝处那钻心蚀骨的剧痛拉得无比漫长。每一次心跳都像钝锤敲打着那块焦黑凹陷的伤处,牵扯着皮肉下更深层、仿佛被硬生生剜走一部分的隐痛。止痛泵开到最大,也只能换来短暂的、漂浮在剧痛之上的麻木。

病房被彻底封锁,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穿着防护服的人影无声地进出,像处理某种高危生化污染源。老警察来过两次,面色凝重得如同铁铸。他不再问我那些“树藤”、“吃人”的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我脚踝上那处被无菌敷料层层覆盖的恐怖伤口,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团解不开的死结。他带来的消息干涩沉重:吴伯的尸体呈现出“无法解释的急木质化脱水现象”,“类似在极端干旱环境中暴露千年的状态”;校园深处那片美人松林,已被彻底烧灼碳化,土壤样本检测出极高浓度的强酸残留和未知有机毒素,“整片区域已列入永久隔离区”。

“陈雨婷同学…”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没有找到。现场…没有现任何…人体组织残留。”

最后几个字,像冰冷的石块砸进死水,只激起绝望的涟漪。我闭上眼,雨婷最后那声穿透藤蔓的“晚晚…跑…”又在耳边响起,清晰得如同昨日。没有残留。她被那林子…彻底吞噬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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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换药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谨慎。揭开敷料,那块焦黑的凹陷暴露在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周围的皮肤依旧呈现着不健康的灰败色,但令人窒息的松脂腥甜味淡了许多。凹陷的中心,那块指甲盖大小、半透明的琥珀色凝固物,如同嵌入焦土的异星宝石,静静地躺在翻卷的皮肉间。它被小心翼翼地取走了,连着周围一小块坏死的组织,送去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实验室。

“伤口…恢复得…异常缓慢。”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坏死边缘的组织活性很低,但…没有感染迹象。那东西被取出后,深层组织的剧痛感似乎…减弱了一些。”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医学谜题,“我们会持续监测。”

减弱了一些?不。那剧痛只是从撕裂般的灼烧,变成了更深沉、更顽固的钝痛,如同有冰冷的铁钉楔进了骨头深处。每一次挪动右脚,都像拖着一条不属于自己的、灌了铅的假肢。

终于被允许出院,是在一个阴沉的午后。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来接我的只有沉默的母亲,父亲远在外地,电话里的声音疲惫而遥远。校方派了车,一个陌生的年轻老师,眼神躲闪,一路无话。

车子驶过县城熟悉的街道,最终停在远离校园中心、靠近教职工旧宿舍区的一栋灰扑扑的单元楼前。母亲低声解释,是学校临时安排的过渡住处,“那边…暂时回不去了。”

四楼,朝北。房间狭小,陈设简单,带着久未住人的灰尘味和淡淡的霉气。唯一的窗户对着的,不是熟悉的操场和教学楼,而是几栋同样老旧的红砖楼房的背面,以及…更远处,城市边缘那片无法忽视的、死寂的焦黑。

那片焦黑的枯枝丛林。

即使隔着数公里的距离,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它依然像大地上一块巨大而狰狞的伤疤,无声地矗立着。无数扭曲的、碳化的枝桠,如同被地狱之火舔舐过的巨兽骸骨,绝望地刺向低垂的铅云。没有飞鸟敢靠近,没有一丝绿意能在那片被诅咒过的焦土上萌。风穿过那些枯死的枝桠,出干涩空洞的“咔…咔…”声,如同亡灵的骨骼在摩擦。

我靠在冰冷的窗框上,目光无法从那片死寂的焦黑上移开。脚踝的钝痛在阴冷的空气中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每一次脉搏都牵扯着那块深埋的、被剜去“异物”的凹陷处。那里空荡荡的,却又沉甸甸的,仿佛残留着那琥珀色凝固物冰冷的触感,残留着它散出的、若有若无的腥甜。

母亲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简单的行李,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她偶尔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忧虑和一丝…恐惧?对,是恐惧。她怕我,怕我这个从“怪物”口中逃生、身上带着“怪物”伤口的女儿。

“晚晚…”她欲言又止,声音干涩,“…饿不饿?妈去给你煮点粥?”

我摇了摇头,喉咙里堵着什么,不出声音。目光依旧黏在窗外那片焦黑上。

雨婷的脸在焦黑的背景上浮现,笑容清晰,下一秒又被深褐色的藤蔓撕碎。吴伯枯死在病房地板上的景象,他最后那怨毒凝固的眼神,与窗外那片指向天空的焦黑枯枝诡异地重叠在一起。还有脚踝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悸动感…真的消失了吗?还是只是暂时蛰伏?

暮色四合,铅灰色的天空被更深的墨蓝吞噬。那片焦黑的枯枝丛林,渐渐融入更广袤的黑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庞大而沉默的轮廓,如同蛰伏在夜色边缘的、等待时机的巨兽残骸。

母亲端来一碗温热的粥,米粒的清香在房间里微弱地飘散。我机械地拿起勺子。

就在勺子即将碰到碗沿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悸动,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扰,猛地从脚踝深处那块空荡的凹陷处窜起!沿着脊椎,直冲后脑!

“当啷!”勺子脱手,掉在碗里,溅起几滴米汤。

“怎么了晚晚?”母亲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我。

我猛地捂住脚踝,脸色煞白。指尖下的皮肤冰冷,那块凹陷的伤处,皮肉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松脂腥甜气,毫无征兆地从敷料边缘渗了出来,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幻觉?还是…那东西…根本没清理干净?或者…它留下的“根”,已经扎进了更深处?

我惊恐地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被夜色吞没的焦黑丛林。黑暗浓重,看不清任何细节。但就在那无边的墨色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幽绿色的磷光,如同鬼火,在几根最高最扭曲的枯枝顶端,倏地一闪,随即熄灭。

快得像错觉。

但脚踝深处,那冰冷的悸动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清晰地、顽固地存在着。

母亲担忧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窗外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人间的温暖光芒努力驱散着夜的寒冷。粥的热气袅袅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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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看着碗里晃动的米汤倒影,里面映着自己苍白而惊惶的脸。那点幽绿的磷光,那冰冷的悸动,那挥之不去的腥甜…它们如同无形的藤蔓,早已悄然缠绕上来。

这片焦黑的死寂,真的…是终结吗?

我端起碗,滚烫的碗壁灼痛了掌心。我小口地、强迫自己吞咽着温热的米粥。每一口下去,脚踝深处的冰冷悸动,似乎就随着吞咽的动作,更深地…嵌入了骨髓。

日子像掺了沙子的米粥,在喉咙里艰难地往下咽。新住处朝北的窗,框着永远灰蒙蒙的天,和天底下那片无法回避的焦黑死寂。那片枯枝丛林,无论阴晴,都沉默地矗立在地平线上,像大地溃烂后结出的巨大黑痂。风穿过时,干涩的“咔咔”声如同亡灵的叹息,日夜不息地渗进房间。

脚踝的伤,在医学意义上“愈合”了。焦黑的皮肉被新生的、颜色怪异的粉红肉芽取代,中心那块凹陷却顽固地存在着,像被陨石砸出的环形山。疼痛褪去了灼烧的酷烈,沉淀成一种深嵌在骨头缝里的、冰冷沉重的钝痛。每一次迈步,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空洞深处传来沉甸甸的回响。敷料早已撤去,但那股若有若无的松脂腥甜,却像幽灵般缠绕在伤疤周围,尤其在阴雨天,浓得驱之不散。

母亲的目光越来越小心翼翼,像在触碰一件布满裂纹的易碎品。她不再试图询问什么,只是沉默地做饭、打扫,眼神里的忧虑和那丝挥之不去的恐惧,如同房间里的霉味,日渐深重。父亲打过几次电话,声音隔着千里电波,疲惫又遥远,说的都是些“好好养伤”、“别多想”、“学校那边会处理”之类的套话。他回避着那片焦黑森林,回避着吴伯干枯的尸体,回避着一切出他理解范畴的恐怖。他的世界,需要稳定和“正常”。

校方派了个表情刻板的中年女老师来过一次,带着一箱牛奶和一叠打印好的“心理疏导建议”。她的目光在我脚踝的伤疤上飞快地掠过,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疏离。“林晚同学,”她的声音平板无波,“你的学籍保留,但鉴于…特殊情况…建议休学调整。等身体和心理状态稳定了,再考虑复课。这是学校的关怀。”关怀?我盯着她一丝不苟的髻,只觉得那话语像冰冷的铁块,沉甸甸地砸在心上。休学通知单上鲜红的公章,像一枚盖棺定论的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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