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客厅里,刺鼻的焦臭味、血腥味和那股腥甜的怪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林晚像一根被彻底抽去了骨头的面条,浑身的力量随着那最后一声呐喊被彻底榨干。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沿着餐桌的边缘,软软地滑倒在地板上,出沉闷的声响。
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带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针扎似的疼,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再次涌上喉咙。她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指尖染上了一抹刺目的鲜红。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比艰难。但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墙角那堆鹦鹉炸裂后留下的、散着恶臭的黑色灰烬,又缓缓移向防盗门上那个狰狞的破洞,以及洞外悬挂着的那截枯槁的手
结束了?
那只邪恶的鹦鹉……那寄宿其中的“真言虫”……真的被那四个古怪的音节…摧毁了?
门外……陈远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巨大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目瞬间淹没了她。意识开始模糊,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仿佛听到极遥远的地方,传来警笛由远及近的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中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扎着点滴针,喉咙依旧干涩刺痛,每一次吞咽都异常艰难。
“晚丫头!你醒了?”一个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
林晚艰难地转过头。床边坐着的,是张悦和她憔悴的父母。张悦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哭了很久。
“晚晚……"张悦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伸手轻轻摸了摸林晚的额头,“谢天谢地……你吓死我们了”
“爷爷…"林晚的嗓子像砂纸摩擦,出嘶哑的气音。
张悦妈妈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悲伤和怜惜,她轻轻握住了林晚没有打点滴的手,声音低沉:“晚晚你爷爷他警察和医生都去了…说是突性的急性心梗…走得很突然孩子,节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心梗?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官方解释果然是这样。那只言灵虫,还有那恐怖的绿色丝线……所有自然的痕迹,似乎都被彻底抹去了。留下的,只有冰冷的“科学结论”。
“陈远呢?"林晚嘶哑地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远?"张悦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担忧,“他…他昨天放学后好像就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今天也没来学校。我们打他电话也关机…正担心呢。"
请假?关机?林晚的心沉了下去。那个被绿色丝线寄生的“陈远”,那个疯狂砸门的“陈远”……他现在在哪里?是彻底“枯朽”了,还是……以另一种方式“消失”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林晚同学,你感觉好些了吗?"年长一些的警察语气尽量温和。
林晚点了点头,喉咙的剧痛让她说不出话。
"关于昨晚你家里生的事情,我们需要再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警察拿出记录本,“根据现场勘察和你邻居的证词,昨天傍晚,有人听到你家传出激烈的争吵和打砸声,后来还有你的尖叫声…然后现你昏迷在家门口,防盗门被严重破坏……能跟我们说说,到底生了什么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晚身上。张悦和她父母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警察的眼神带着职业性的探究。
昨晚那地狱般的景象一炸裂的绿色火球、穿透门板的枯槁血手、爷爷青灰色脸上覆盖的浓绿眼瞳……还有那四个燃烧了她生命才呐喊出的古音--清晰地在她脑中闪过。
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咙的剧痛真实地提醒着她一切的代价。她该如何说?能说什么?
最终,她只是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记不清了……"她垂下眼帘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只记得…很黑………很吵……有人…在砸门…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病房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心电监护仪出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
警察对视了一眼,在记录本上快写着什么。
张悦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林晚冰凉的手。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明亮得有些晃眼。这明亮,却驱不散林晚心底那片巨大的、冰冷的、名为“真相”的阴影。爷爷死了,以一种官方认定的“正常”方式。陈远失踪了。那只邪恶的鹦鹉化为了灰烬。那恐怖的力量似乎被驱逐了。
但代价呢?
喉咙深处,那被真言灼烧过的剧痛,依旧清晰无比。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吞咽,都在无声地提醒她:有些声音,一旦出口,便如覆水难收,其力量足以摧毁人性、亦能带来无法承受的痛楚。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dududu杀死那个,高三生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