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机会,彻底割掉缀霞这颗毒瘤。对您那位世交伯父,也好交代,是她犯错在先,触犯宫规,铁证如山,便是想保也难。”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漱晴按回椅子上,又殷勤地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塞进漱晴冰凉颤抖的手中。
“姑姑,您好好想想。”
兰茵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低柔,却又暗藏机锋。
“若您此番‘舍身取义’,硬生生扛下这顿罚,保全了缀霞。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有一就有二,缀霞那莽撞冲动,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您难道还不清楚吗?今日她能丢了蔽膝,明日指不定就能闯下弥天大祸。”
她说到这里,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迅捻起帕子摁了摁眼角,一副痛心疾的模样:
“奴才……奴才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缀霞把姑姑您越拖越深啊……”
漱晴瘫坐在冰冷的椅子里,双手紧紧抱着那杯温热的茶盏,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她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内心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一边是家族世代的交情与责任,一边是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与未来无尽的麻烦。
保缀霞?那她这辈子都将被这个不知收敛的世侄女死死拖住,这次是失职之罚,下次会不会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她不敢想。
漱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冰冷的决绝猛地从心底窜起。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世交情谊固然重要,可在这深宫之中,自己的身家性命,前程地位,才是立身之本。
“好!”
漱晴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
“就让缀霞,自己补上她捅出的这个窟窿!”
做出这个决定,她心中竟诡异地涌起一股如释重负般的畅快,仿佛卸下了一个背负多年的沉重枷锁。
兰茵脸上越温顺恭敬,柔声道:
“姑姑英明,那姑姑今晚就早些歇息吧,奴才替您值夜。”
心头大石落地,漱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汹涌而来。
她对着兰茵露出感激的和蔼笑容:
“好,我就不跟你谦让了。这一日折腾下来,当真是心力交瘁。”
漱晴说着,便起身走向床铺,准备安寝。
兰茵恭敬地福了福身,退出房间。
屋外,墨云垂宇,天光晦暗。
远处传来清晰的敲梆声,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已是五更天了。
兰茵脚步平缓轻盈地朝着值房的方向行去,那原本习惯性微微低垂,显得无比恭顺的脖颈。
此刻却如同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头颅高昂,步履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容与自信。
嘴角那抹压抑了许久的笑意,如同破云而出的新月,在她脸上缓缓漾开,越来越深,越来越亮。
深宫幽暗的廊道里,她独自前行,身影在摇曳的微弱灯火下,投下一道带着野心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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