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上官徽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因方才那用尽全力的一击而微微麻。她眼中原本的哀戚与苍白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触逆的凛然与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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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辱我,却不可污他清名。”
端木珩缓缓转回脸,舌尖抵了抵上颚,尝到一丝腥甜。他盯着她,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上官徽胸口剧烈起伏,却仍挺直脊背:“阮先生是天下景仰的名士君子,襟怀坦荡,光风霁月。我绝不容你……以这般龌龊心思揣度。”
“‘阮先生’?还是叫得这般亲切!”端木珩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什么名士?君子?我看是道貌岸然、窃玉偷香之徒!”
“你……”上官徽气急攻心,眼前阵阵黑。她扶住案几稳住身形,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愈冰冷:“端木珩,你我可以相看两厌,但我与他清清白白,不容你如此诋毁。”
端木珩看着她因维护旁人而激起的凛然之态,胸中怒火灼灼,几乎要焚尽理智。
“清白?”他齿缝间挤出冷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上官徽,你问问你自己的心,这些年,可曾清白!”
他胸中怒火灼灼,几乎要焚尽理智,“若真清白,你又何必如此维护于他?至于那南阳阮士,他若真是心怀坦荡,又为何在你我成婚九载间始终拒不娶妻?又为何在你独守空闺的八年里,屡次三番打探你的境况?上官徽,你真当我是那耳目闭塞的痴愚之人?”
面对端木珩的声声质问,上官徽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狼狈,随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讶然道:“你……竟派人监视他?”
“若非如此,”端木珩唇边笑意愈森寒,“怎知那位‘光风霁月’的阮先生,背地里竟行此等鬼蜮伎俩!”
“端木珩!”她声音颤,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你实在……卑劣至极!”
他却骤然沉默下来,只余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锁住她,那目光似要将她钉穿在原地。
上官徽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心底漫延开来,冻僵了四肢百骸。原来她坚守的八年,她所有的隐忍与期盼,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与他人暗通曲款的可笑戏码。
他从未信过她。
“那么将军呢?”她忽然抬眸,眼底最后一点微光寂灭,“既已心有所属,将那位姑娘珍而重之地带了回来,又何必在此,用这般诛心之言来作践于我?”
端木珩眸色陡然一暗,似有万千情绪翻涌,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她之事……日后你自会知晓。眼下,她必须留下来。”
上官徽闻言,唇角缓缓牵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浸透了无边荒凉。
“妾身明白了。”
她微微颔,姿态恭顺却疏离得令人心窒,“夜已深,妾身需歇息了。”
话中逐客之意,已昭然若揭。
端木珩眸光晦暗地在她那张毫无情绪的脸上停留片刻,所有翻腾的话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郁的叹息。他猛地转身,玄色袍角在灯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摔门而出。
门被合上的瞬间,上官徽强撑的从容顷刻崩塌。她背倚着冰凉的门板,身子止不住地向下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掩住面容,指隙间有温热液体无声涌出,蜿蜒浸湿了月白寝衣。
这一日,她尚且来不及细细品味重逢的些微欣喜,便被冰冷彻骨的现实狠狠击碎。长达八年的等待,最终竟成了一场虚空——没有温情,没有宽慰,唯有刺骨的疏离与猜忌,如利刃般穿透心扉。
窗外,月色清冷如霜,悄然流泻而入,在地面铺开一片寒凉的银白,也将她孤寂颤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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