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踩琴酒脚的人世界上没有几个,踩了就要付出代价。至于付出什么代价,以及怎么付出代价,当然是琴酒本人说了算。
一阵在琴酒听来十分恼人的铃声响起,拉莱耶眼疾手快地接起电话,但琴酒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他。
拉莱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在那边察觉到什么之前稳住声线:“出了什么事?”
电子阅览室里,几台终端出幽蓝的待机光。安室透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一台,快连接上自己的设备。
安室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和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落,他绕过常规日志审计,直接访问了底层备份数据库。这里的记录更原始,但也更脆弱。
时间在一片静谧中悄然流逝,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键盘轻微的敲击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单调的声音所笼罩。黑羽盗一站在安室透身侧,目光却不时地从屏幕上移开,扫过门口,然后落在安室透那专注的侧脸上。
安室透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冷静得像是个由数据组成的完美假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黑羽盗一很难想象那个在派对上表现得像是被逼到绝境、却又似乎在享受这种被逼到绝境的痛苦的人,和眼前这个冷静专注的人竟然共享同一个灵魂。
“录像找到了。”安室透开口打破沉默:“保密层级很深,拷贝有可能触警报,先看看吧。”
录像的开头是在下午,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的律师袍中,戴着口罩和眼镜的人进入了会客室,而此时死者诺赫依旧是以霍夫斯塔的身份示人。
这位霍夫斯塔主动要求见面的访客手提一个标准的公文包,在:o进入,于:离开。在此期间,监控录音设备受到不明频率的干扰,只录下了一些模糊不清的低语。访客离开时霍夫斯塔还活着,甚至亲自将其送至门口,神态看似平静,但手指不自觉地反复摩挲着衣角。
访客离开后,走廊监控记录了几批其他犯人的访客经过。一切看似正常,直到:oo整,监控屏幕忽然变成了无信号的雪花点,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一分钟后,画面恢复正常,会客室内外看起来毫无异样。
:,一名狱警现霍夫斯塔并未按时返回囚室,就去会客室查看。只见霍夫斯塔卧倒在会客室地面,失去了生命体征。
事后法医拍摄的照片显示,霍夫斯塔后颈枕骨下方的致命薄弱处精准地“撞”到了墙壁上的衣架钩上,但安室透和黑羽盗一一致认为,说他曾被“钉”在衣架钩上更准确。
其中一个法医在查看伤口时现了“霍夫斯塔”脸上贴着的那层假面,就是这层假面,将一起本来是霓虹理亏的外交事故变成了双方达成默契之后配合。
黑羽盗一摇了摇头:“狱警至少有一个是内鬼,不然很难解释监控消失的一分钟。”
安室透差点没被下面的法医结论看笑:“什么叫伤口形态确实可疑,但理论上不能完全排除是数次撞击同一位置形成的。死者可能在访客离开后情绪崩溃,自己反复撞向挂钩?”
“不愧是特工级别的处理方式,他们很可能连政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都想好了,为了不让丑闻公开,两国政府直接变成了他们的‘帮手’。”黑羽盗一的目光中有忌惮和欣赏。
“当天拘置所所有警察受行政处罚,直接负责的狱警小野高寺被以‘履职不力’起诉,现在被关押的地方是东都大学附属医院部?”
上警校前毕业于东都大学的安室透有种微妙的感觉——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正当他沉思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红色的警告框,并非系统自带样式,而是一个简洁到极致的骷髅头标志,一闪而过。
“原来他们是去做这个了啊,”拉莱耶轻轻嘶了一声,瞪了琴酒一眼,勉力维持声线平稳:“啊,没事,我在按摩哼,要是你们真的现身就掉进他们的陷阱了不追也不行,不追等于别人巴掌扇我们脸上了还不还手,说出去多丢人啊。”
琴酒听见对面语气变得疑惑:“那我们怎么做?”
拉莱耶想了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如追?”
红色的骷髅警告框在屏幕上闪烁了不到一秒便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空气中陡然绷紧的弦,宣告了他们的暴露。
“触暗桩了!”安室透眼神一凛,手指更快,开始执行清除访问痕迹和反向追踪的程序:“这是非官方的预警系统,现我的不是公安,是觉醒者组织!”
“反向追踪的信号很强,对方水平很高,最多两分钟,可能就会有人到达这里。”
黑羽盗一非但没有惊慌,嘴角反而勾起一丝预料之中的弧度。他按住安室透的肩膀:“要的就是他们现,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走!”
安室透迅切断了所有连接,收起了自己的设备,整个过程不到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