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宋研吓得语无伦次。
“吃。”孟厌修打断她,右腿交叠,下颌微扬,“现在,我看着你吃。”
宋研猛地起身:“这是精神病人吃的!我是正常人,吃了会出事的!”
“精神病怎么了?”孟厌修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碟作响,“你可以不吃。医院院长的女儿做出这种事,你家的医院,也别想再开下去。”
“厌修!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怎么能一点情面都不讲……”宋研泣不成声,“我从小就喜欢你,我比雾见微更早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像对仇人一样对我。”
听到这番话,孟厌修只觉浪费了一分钟,倏然起身:“你的喜欢,让我恶心。”
“恶心……没关系,我们会结婚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我才是适合你的人。”宋研颤抖地伸出手,想拉孟厌修的衣袖,被他厌恶的眼神压住,又立即缩了回去。
“我再说第一万次,我只会和阿雾结婚。”孟厌修手攥成拳,声线狠戾,“坦白告诉你,若不是有法律束缚,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宋研被他那句话吓得险些站不稳,冷汗自两鬓滑下,冲散了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和苦心维持多年的体面。
可她不甘心,她不信孟厌修这样的人会永远不变心。更何况,她手中还攥着最后一张未出的底牌,她还握着雾见微的把柄,只是眼下还不到挑明的时机。
“厌修,你真的误会我了……”宋研继续示弱,“要不,我亲自去向见微解释,行吗?”
孟厌修懒得理会她的装腔作势,只吐出两个字:“吃药。”
宋研颤着手拿起那袋药片,终于认清孟厌修不会给她任何转圜的余地:“你……你要我吃几颗?”
孟厌修:“全部。”
宋研当初换走多少,孟厌修就要让她吞下多少。
宋研几乎失声:“这里有10颗!”
孟厌修不屑与她费口舌,转身欲走。总之,她不吃,那医院就别开了。
“我吃。”宋研一把将药片全部倒在手心里,分三次硬生生咽下,呛得眼泪直流。她不能失去医院这个倚仗,否则她与孟家之间那点微弱的可能,也将彻底断绝。
孟厌修冷眼瞥过,只对林诀丢下一句:“送去医院,找人盯着洗胃。”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
今天上午,雾见微从医院出来后,一直在镶嵌工厂待到晚上。这一整天,她始终心神不宁,没来由地想起孟厌修,他的声音、他的身影总在眼前晃来晃去。
于是,她亲手编了一条平安结红绳,又加了一枚金刚杵和八颗绿松石。金刚杵用的是上次为亚荷的艺人定制手链时多留出来的金子和模具样式。
她编得认真,红线穿梭间,仿佛能借此稳住某种说不清的不安。
等她编完红绳,到家时,天已墨黑。她刚走出电梯,低头从包里找钥匙,还未抬眸,一个身影从门边阴影里缓步走出。
“这么晚才回来。”孟厌修朝她笑了笑,侧身让出门,“吃饭没有?”
雾见微怔怔地望着他,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默默用钥匙转动门锁。
孟厌修先她一步,伸手推开门:“你先进。”
这个举动让她忍不住笑了:“这本来就是我家。”
“那你要不要邀请我进去?”孟厌修手撑着门,低下头问。
“你进来做什么?图谋不轨?”雾见微站在玄关处换鞋,丝毫没有让出空间的意思。
孟厌修垂了垂眼,却藏不住眼底的暖意,理所当然地说:“陪你睡觉。”
“哦?”雾见微挑了挑眉,“多少钱一晚?”
“一个吻买我一晚。”孟厌修答得极快,神色格外认真。
他又补充道:“你还可以包月、包年、包养我。”
“你有毛病。”雾见微笑出声,“买菜的还得倒给卖菜的菜?我不包养你这种脾气差、掌控欲强、不听话的。”
“我改。”孟厌修依然站在门外,目光灼灼,“但你的脾气似乎不比我好?”
雾见微伸手抓着门框,抬眸不悦:“你觉得我脾气不好。”
“没有,我觉得你很温柔。”孟厌修倏然笑了,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识相地绕回了原本的话题,“要不你来开个价,我保证没有任何额外服务,只是单纯陪你睡觉。”
她摇了摇头:“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
“你可以采用物理手段,比如把我的手绑起来。”孟厌修严谨地想着保障措施。
雾见微斜倚着墙,眉头轻蹙:“绑住你的手有什么用,又绑不住你的下半身。”
孟厌修低声笑了:“我又不是发情的狗。”
“狗比你听话。”雾见微放好鞋,转身往屋里走,没有关门,“允许你进来十分钟,正好我有事找你,说完你就走。”
“嗯?有事找我?”孟厌修眼底掠过一抹惊诧,轻轻带上门,熟练地从鞋柜取出自己的拖鞋换上,“你已经很多年没找过我了。”
雾见微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后,抱起一个靠枕放在身前。
孟厌修也在沙发上坐下,自然地端起她那印上口红痕迹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水,然后安静地等待着。
“你变态!”她眼睛瞬间撑大,俯身过去,一掌拍在孟厌修腿上,“你又用我的杯子!还故意对着我喝过的位置喝水!你想和我间接接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