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之!你找死!”赵无庸气急败坏地大吼,却被不断落下的碎石阻隔,一时无法靠近!
“走啊!”顾允之回头,对着暗道里的阿箩出一声近乎咆哮的怒吼,他的背上瞬间被一把飞掷而来的短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喷溅!
阿箩被眼前的惨烈和逆转惊得目瞪口呆!顾允之……他到底是谁?是黑是白?他为什么要救她?
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她抱着画轴,咬牙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入了黑暗的暗道之中!
身后传来顾允之压抑的痛哼声、兵刃交击声、赵无庸疯狂的咒骂声以及巨石不断塌落的轰鸣声!
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向前奔跑!暗道狭窄而曲折,地面凹凸不平,她好几次差点摔倒。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消失。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在黑暗中回荡。
她终于力竭,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怀中的画轴也滚落一旁。
黑暗中,她剧烈地喘息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恐惧、震惊、迷茫、还有对荆辞、裴琰他们安危的巨大担忧,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顾允之最后那声咆哮和浴血的身影,在她脑中反复闪现。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真是鸦羽的领,是杀害云霏的凶手,他为什么又要拼死救她?仅仅是为了她怀中的画吗?还是因为……她和云霏相似的容貌?
无数的疑问像乱麻一样缠绕着她。
休息了片刻,她挣扎着爬起身,重新捡起那幅沉重的画轴。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弄清楚真相!
她摸索着继续向前。这条暗道似乎比想象中更长,空气潮湿而污浊。
又走了许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是出口!
她心中一喜,加快脚步。
光亮越来越近,出口似乎是在一口枯井的中部。她攀着井壁凸起的石头,艰难地爬了上去。
当她终于从井口钻出,重新呼吸到冰冷的夜空气时,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完全陌生的荒废园林之中。远处,皇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矗立,她似乎还在宫苑范围之内,但已是极其偏僻的角落。
暂时安全了。
她靠坐在井沿,抱着画轴,茫然四顾。接下来该怎么办?去哪里?找谁?
顾允之不可信,赵无庸在追杀,裴琰秦莽生死不明,落云山庄……还能回去吗?那位沈老先生,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就在她彷徨无措之际,怀中的画轴似乎因为一路的颠簸和碰撞,外面包裹的明黄色锦缎松散开来,卷轴的一端微微摊开了一角。
鬼使神差地,阿箩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一角缓缓展开。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了一抹惊艳至极的红色——那是宫装女子裙裾的一角,绣着繁复的金线凤凰于飞图案,华美绝伦,却又透着一丝凄艳。
而在那裙角之旁,露出一双男子的锦靴一角,靴面上用深色丝线,绣着一个极其隐秘的、不易察觉的图案——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乌鸦侧影!与箭镞上的图案截然不同,更显精致和……尊贵?
鸦羽组织的标志?!竟然绣在了一个男子的靴子上?!而且看这靴子的质地和纹样,其主人身份绝非寻常!
阿箩的心脏狂跳起来!这画中果然有秘密!
她抑制住立刻将画全部打开的冲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强行将画轴重新卷好。这里不是看画的地方。
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仔细查看这幅画!
可是,哪里才是安全的?
她忽然想起了李嬷嬷!李嬷嬷似乎知道很多内情,而且她对沈老先生充满敌意,对顾允之似乎也并非全然信任……或许……她才是唯一可能透露真相的人?
李嬷嬷现在应该还在落云山庄!虽然沈老先生也在那里,但山庄那么大,或许有机会能偷偷见到李嬷嬷?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变得无比强烈。
虽然风险极大,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根据记忆中和来时路线的对比,大致判断出了落云山所在的方位。好在似乎并未离得太远。
她将画轴重新用锦缎包好,紧紧绑在身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落云山的方向,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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