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淑再怎麽厉害,还不是要他拿大主意,他吩咐小工把多于的房间拆了,看她还敢不敢不让他进门。
顾晚之在陶紫燃家喝茶,隔壁装潢声音大还能忍,男女的争吵声就忍不了了。
那对男女起先还在对骂,後来传来孩子的哭闹声,街坊邻里就都停了动静,给两人发挥的时间。
霍约给两人搬了桌子在墙边,方便两人爬上去看。
隔壁人家的房屋上坐着两个泥瓦匠,门框上趴着几个邻居,两个小男孩坐在檐下一边吃饭一边哭,那对男女就在井边打架。
那是互殴,谁也不让谁,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啧,以後的日子有的热闹了。”陶紫燃咳嗽一声,擡手把那两个小男孩叫过来。
顾晚之把手里端着的点心递过去,小男孩也不惧生,他给他们就吃。
陶紫燃道:“你们爹娘为何争执?”
一个小男孩道:“爹要和娘睡,娘不理爹,打起来了。”
两个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瞧起来三四岁的年纪,讲话软软糯糯,脸上还挂着泪,偏又模样正经,十分惹人发笑。
陶紫燃道:“你们爹娘处理事情的办法就是打架吗?”
那对夫妻现在各拿一根大棒比武,比划得像模像样的,两人脸上身上都是伤,衣服鞋子上都是血。
太凶残了。
门外头一个女邻居走进来把两个小孩的眼睛捂住,低声安慰:“别怕啊,别怕……”
她的丈夫小跑过来,低声道:“人家的事情你管个什麽劲儿。”
女邻居怒目一横。
丈夫双腿一夹,不说话了。
陶紫燃道:“这是面馆老板和她的小丈夫。”
顾晚之:“……”
陶紫燃悄声道:“这个老板很泼辣,每日抓住她的丈夫打一顿。”
他手指一算,道:“今日还没打。”
面馆老板放开两个小孩,抓着她的丈夫进行殴打。
陶紫燃:“打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这条小巷才平静下来。
陶紫燃吩咐趴在狗洞看戏的霍约去请大夫。
没了热闹,两人回去继续喝茶聊天,话没聊两句,又结伴去了酒楼,要一雅间醉生梦死。
顾晚之此人喝酒跟吃药一样,一点汁水下肚脸上就很显眼,点点红晕爬上脸颊,和同样脸蛋红红的陶紫燃凑在一起说话。
户部侍郎徐阙摇着扇子路过他们的窗户,见是他二人就翻窗进来要酒喝。
“你花你的俸禄,我花我的俸禄。”陶紫燃按住他的手,“要喝酒是要给钱的。”
陶紫燃此人实在好看,灯下看美人更别有一番滋味,徐阙心里痒痒,解下钱袋递给他,调笑道:“如何?够我喝你一杯酒吧?”
陶紫燃哼笑一声。
顾晚之喝酒虽然上脸,但不像陶紫燃这般一杯倒,还清醒着,问徐阙:“清安,你的跟班呢?”
徐阙的弟弟年纪初长,家里许他在外面玩,便爱跟着哥哥长见识,然而徐阙不想担这带坏弟弟的名声,时常把人丢开。
经过顾晚之的提醒,徐阙四处瞧了瞧,低声道:“我给他丢在巷子里了,无事,他自己会找来。只要不是我带他来的,我爹娘就骂不到我头上。”
顾晚之点点头。
八九岁的时候,顾彦之去哪里他也爱跟着,顾彦之也跟徐阙一样,不爱搭理弟弟。
他沉了脸,道:“这酒是我请的邵渊兄,这钱不应该给我吗?”
徐阙:“……”
出门未看黄历,真是没想到今日要破财免灾。
他把腰上玉佩解给顾晚之。
青色的流苏在顾晚之手上荡了一圈,带着玉佩掉进顾晚之怀里,他道:“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