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阙解香囊。
顾晚之嫌弃道:“你给我这玩意儿,我拿去卖也不好说啊。”
徐阙被逼写下欠条一张。
“多少钱?”
“一百两。”
徐阙:“……”
陶紫燃:“……”
“我……”徐阙看着自己喝掉的那个空杯,欲哭无泪,“你信不信我去陛下面前告你。”
这徐阙说来还是皇帝的亲戚呢,顾晚之斟酌片刻,很有自信地说:“一百两。”
徐阙写下一百两欠条,见顾晚之要收在怀里,满脸痛苦地伸出挽留手,道:“那个,子安,我和你说个消息,你别讹我了,好吗?”
顾晚之道:“说。”
徐阙道:“宁王在永济遇刺了,昨天到的消息,幸好陆侯在场,不然宁王得废。”
陶紫燃懵了懵,指着自己某处道:“那个刺客专门刺他这里啊?”
徐阙脸红摆手道:“这倒不是,只是意外。不过他腿上伤了一道口子,得留疤。”
顾晚之在自己腿上比划一下,觉得宁王真惨,忙问:“无事吧。”
徐阙把掌心放在他的面前,顾晚之把欠条还给他。
徐阙道:“无事,不过陛下震怒,永济府的官员惨咯。子安,你兄长也被调过去了。”
顾晚之:“……”
陶紫燃道:“你们家里人有没有在永济为官的?”
“我家没有。”
“我家也没有。”
顾晚之补充道:“宿国公的弟弟好像是在那边驻兵。”
不过皇帝宠信江家,应该不会为难。
三人喝完酒,各自打道回府。
老侯爷前几日在给顾晚之找媳妇,顾晚之知道这事儿,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事儿。
不过老侯爷没找到心意的孙媳妇。
钦天监给顾晚之批了个“宜国”的好命,说他要是成亲了这命格就不见了。
顾晚之很想问,为什麽他出生的时候不说,偏要等到现在才说。
钦天监趋炎附势的本事,他深深地领教了。
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啊。
想起此事,顾晚之夜醉坐在高处看风景,老侯爷站在院子里展开双臂,避免他掉下来。
顾晚之是个好孩子,爷爷担心的事情坚决不做,他从木梯上爬下来,和老侯爷坐在台阶上嗑瓜子。
“爷爷,”顾晚之蹙蹙眉,抓抓耳朵,心里很难受,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麽,“陛下……”
他也不敢和家里人诉苦,他怕顾家人和皇帝撕破脸,一家子人拉去菜市场砍脑袋。
可他心里实在是苦哇,恨不得躲起来哇哇哭,再踹皇帝两脚。
顾晚之在地上画个圈,指指天指指地指指自己,道:“这圈儿就是陛下给我画的天地,天地是逃不过去的。”
老侯爷望着自家孙儿,给他提建议:“要不晚之激烈些,咱不是泥人,咱有脾气的。”
顾晚之把脸埋在臂弯,一滴泪落在干燥的地面。
他想问老侯爷,他不是顾家生给皇家的质子吗?能说不吗?
“我去睡了。”
做人不能多思多想,会早死的。
顾晚之裹住被子,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