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不需要追求人的,看上谁,纳进宫,幸一晚,赏赐财宝和地位,谁不是受宠若惊千恩万谢。
只有顾晚之是块木头,这都快要两年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想着跑呢。
皇帝当然不会放过他,不仅不放,还按得死紧,像是疆场上对仇敌的手段。
顾晚之不敢动了,他强势不赢皇帝,鹌鹑似的缩着,乖乖的,好像可以任由别人把他怎麽样。
是在夜里,皇帝出门也急,两人都没有束发,方才拉扯中发带也掉了,皇帝的发压着顾晚之的,亲亲蜜蜜,不分彼此。
皇帝瞧着,眼热地捧住顾晚之的脸颊嘬,又顾忌地没舔,嘬也是只有两下。
再强势运筹帷幄的帝王也是对别人,对顾晚之他是包容的,宽宥的。
就像顾晚之对他一样,像一对成婚多年的老夫妻,相敬如宾,相互照应。
可他们还没相爱过呢。
皇帝收了蛮横。
被闹一场,顾晚之也不躲了,把皇帝拉着躺在坤宁宫的床上,凤钗放在中间,碎瓷也在那儿。
顾晚之怕这些东西伤着皇帝,向高简要方帕子包起来。
皇帝瞧着他,眼睛亮亮的,红了。
顾晚之当没看见。
皇帝却锁住他的腕子,声音低低的,沙沙地问他:“像那夜之前那样,我绝不多进,子安,子安,”皇帝搂他那样紧,“你得信我。”
皇帝确实有诚信,说哪处便是哪处,从不急色多进,他求得姿态那样低,顾晚之就心软,皇帝脱他裤子,他擡腰放行了。
皇帝从西苑折腾到东宫,最後歇在了坤宁宫,这事儿太响瞒不住,他也没想瞒,就这麽惊动了太後。
夜半不睡,冒雨出行,不但有损龙体,还没有规矩。
翌日皇帝早朝,太後去了西苑,禁卫军不让进。
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皇帝今早特意说了不放进也不放出,那就是谁也不能进。
这多得罪人,人家是皇帝亲母呢,皇帝回来没准儿会责罚他们,可谁也没让一步,太後进,他们就退,退无可退背过身拿自己挡门。
太後被她还是姑娘时就跟在身边的老嬷嬷搀扶着,尊贵的她被落了面子,竟不如何生气。
气氛太紧绷,她抽出一个禁卫军的剑就要杀人,她不知自己的儿子是何时看上那孩子的,竟做出这等荒唐事。
那是个世家子弟,也是在她眼前长大的儿郎,在没动顾家之前,就不能动他,是以她不会杀他,此来只为小惩大诫。
可皇帝这番做派又让她拿不准,顾晚之于皇帝太重要了,竟让他不孝,明晃晃告诉别人这是他的软肋。
剑快要入脖,西苑里头跑出几个宦官,皇帝内侍,尊贵的紫色,左右两排依次走出,跪在了太後身前,为首那人居然是高简。
那个皇帝三岁时选的太监,第一次第一个,跟在身边二十多年了。
“顾晚之呢?”太後蹙着眉,好似念个名字都嫌脏。
当当的,剑落在地上,衆人歇了口气。
“回娘娘的话,顾太医为保龙体,在研读医书。”天未明时,顾晚之被皇帝从坤宁宫抱回西苑,秋夜冷,又下着雨,又受了惊,睡得死沉,到现在还没起。
“医书?”太後嘲讽一笑,回去了。
衆人大是松一口气。
慈宁宫。
“来人!”太後说不气是假的,可作对的是她生出来,培养成才的皇帝,她不会做有损他的事情,“皇帝朝後,请他来见我。”
顾晚之睡到午时饿醒,爬起来狠灌两口热茶,也没在意桌上摆了什麽点心,全吃进了肚子。
他坐在桌边发愣,被从太和殿回来的皇帝按住肩膀。
他仰头看过去,没行礼,就这麽无波无澜看着。
皇帝觉得奇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