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子尧怒怼道:“谁说毫无根据,这尸体上的伤痕可是明摆的证据,清正宗里可只有你一个人用鞭子。而那你又借着没有行事令的由头阻挠神机门办案,难道不是你做贼心虚?”
“说了大半天,不就是想要接手这个案子吗?”乔自秋挑眉,像是想到了什麽,“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查吧,清者自清,我倒要看看,这个偷走我鞭子,将罪名安在我身上的,究竟是什麽人。”
他一松口,窦子尧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您放心,神机门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每一个恶人。”
最後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瞪着乔自秋说的,对这个所谓的副宗主,如今只是怀疑,等找到证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想赖也赖不掉。
牧忆安见乔自秋松口,道:“死亡时间是昨日子时,身上多处鞭伤,而凶手杀完人之後,便又用大刀砍掉了他的脑袋,几乎是一刀砍下的,凶手为会武功之人。”
昨夜子时?正是石芜被罚跪于青山崖上的时候。
“还请乔副宗主将宗门中的全都叫过来,我有些疑问还需要他们来解答。”
听见叶星河的话,乔自秋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喂喂喂,冷面大人,还问什麽,既然知道了是用鞭子杀死了人,那直接搜便是,鞭子藏在谁房间里,谁就是杀人凶手。”
“若是有人栽赃嫁祸,那岂不是白白污蔑了一个好人。”牧忆安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鲜血,随後又随意地丢弃在一旁。
“依我看,这个乔自秋嫌疑最大,怎麽昨日他的鞭子丢了,今日宗主便被人用鞭子打死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子尧,查案不能带入私人情绪,若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这是喻明昭告诉他的,叶星河也一直将这句话,当做自己探案的基石。
他走到那把染血的大刀前面,问道:“忆安,你过来试试,这刀你拔得动吗?”
牧忆安走过去,用力提了提,也只提上不过毫厘的距离,他摇了摇头,道:“太重了。”
“是你虚吧。”窦子尧走上前,毫不费力地就将那插进地板中的大刀拔了出来,“不过,这刀确实有些重,叶大人弄清楚这个做什麽?”
“只是试一试。”
叶星河转头去看尹青阳的尸体,如牧忆安所说,身体上有数道鞭伤,伤口深浅不一,紧接着又砍去他的头颅,将大刀就这样立于地板上,足以见凶手对尹青阳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给他抽筋扒皮。
他问一旁呆愣住了的孔轻尘:“尹宗主可有和这宗里除了乔宗主以外的人结仇怨?”
孔轻尘回过神,眼神有些躲闪:“宗主…平时待我们…极好,只是有些严苛,所以有些师兄师姐们会对他有些抱怨,但若要杀人,那是万万没有的。”
叶星河想起了昨日演武场那几名灰绿色弟子,他们之所以欺负孔轻尘,只不过是源于嫉妒他能够一直待在尹青阳身边,轻轻松松得到修炼之法。
“宗主可有教你什麽修炼之法?”
孔轻尘一愣,捏紧了双腿,苦笑道:“就我这样的残破身体,宗主不嫌弃我就是好事,怎敢奢求会心法武术。”
“尹宗主会亲自指导你们修炼吗?”
虽然叶星河很不想戳人痛处,但他还是对昨日那些人欺负他的动机有些怀疑,既然并未传授给孔轻尘一些修炼之法,那又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难道就单单看他与阁主走得近,因此臆想出来的?
然而,孔轻尘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回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会,每个人都会有一次亲自指导的机会。”
他的表情甚是奇怪,明明并不是什麽难以啓齿的问题,不过几人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还在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练武而暗自神伤。
“难怪!他们看见你经常待在尹宗主身边,所以才不服气,才一次一次变本加厉欺负你,殊不知尹宗主根本就没有教你。”
窦子尧又同情又气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人凭着无端的猜测就欺负别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是纯粹的嫉妒。
孔轻尘捏紧了裤腿,状似悲伤无助地说道:“如今宗主死了,我恐怕也得离开这清正宗了。”
“确实,尹宗主一死,这清正宗便是乔自秋的,到时候你的处境更不好过。”窦子尧捏紧拳头,“作恶的乔自秋不死,怎麽死的却是尹宗主,真是祸害遗千年!”
听到他为尹青阳鸣不平的话,孔轻尘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随後又恢复了那种阴阴郁郁的样子,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这一幕,被叶星河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