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庄清梦,长的雌雄莫辨,星河不会是喜欢人家身着衣裙时的模样吧?不然要是断袖的话,早就与那窦家小子好上了,哪有这姓庄的这回事。
叶星河不知道自家父亲那严肃的表情下,思绪已经百转千回了,心中忐忑不安,等待着父亲的责骂与严惩,哪怕是上家法,他也做好准备了。
只是身侧的庄清梦……他望向他,便对视上了那双同样注视着他的漂亮眼睛,明知道此时思考那情爱之事不对,但他的心脏还是跳的极快,这人长着这样一张脸,恐怕生下来就是引人犯罪的。
他逃也似的挪开脸,便听见身侧的一声轻笑,只觉得更加羞窘,耳朵红的像傍晚天边的火烧云。
他们俩的反应被叶憬尽收眼底,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沉声开口:“起来吧。”
他本想着找个更漂亮的姑娘将自家儿子引入正途,可是那张绝美妖艳的脸,世间哪有第二等,只能放弃了那心思,认了命。
“谢侯爷。”
庄清梦收回视线,笑着起身,而叶星河却纹丝不动,只听他低着头,沉声重复道:“还请父亲责罚。”
他这倔脾气!非要讨罚是吗?叶憬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看着那挺直了的腰杆,又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泄了力气。
怪也只能怪自己在他幼时对他太苛责了些,母亲的缺位又让他过于懂事,从未让他这个父亲操过心,加之他继承了他母亲的那个倔脾气,如今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回去将你母亲教你的武功练一个时辰,若是偷懒,我必重罚!”
这哪里是惩罚?这简直是明晃晃地放水。叶星河不可置信地擡起头,却听到了叶憬那严厉的指责:“看着我干什麽,还不快去!”
“父亲,断袖之事……”
“怎麽?还要我给你们张罗婚事?”
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叶星河知道,父亲并没有过于生气,只是这婚事乃无稽之谈,断不可能有的。
“谢父亲,孩儿这就去练武。”
叶憬松了口气,只不过自家儿子的脸上却并没有高兴的笑意,反倒是满眼苦涩,更加忧郁了。
想起往日种种,莫非是这姓庄的逼迫自家儿子所以才被迫承认断袖?可刚刚他耳朵上的红晕也不像是装的,罢了罢了,他年纪大了,看不懂他们这一辈的想法。
叶星河离开书房,直到进了自己的院子,这才沉声开口:“你刚刚为何……”
“没有为何。”庄清梦嘴角上扬,俯身凑近他的脸,目光像是要穿过他的双眸,直逼他的内心:“叶大人为何要说自己是断袖?真断袖还是假断袖?”
叶星河神情一滞,敛下心神,“阁主不必担忧,我虽为断袖,但并非所有男子皆可,另外,我也不喜欢庄主这样的,刚刚我父亲的话,还望阁主切勿放在心上。”
果然,庄清梦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化成了阴翳冰冷,俯身步步逼近,将他按在石墙上,双目赤红,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既然他只是玩弄自己,那便将话挑明吧,依照他们这种相处模式,是做不成朋友的,他的心总会因为他的某些举动而自乱阵脚,如此,为何不一刀斩断,却藕断丝连,惹人生厌?
他垂下眼睑,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没那麽失态:“我说我不喜欢阁主这样的,阁主不必……”
“不喜欢我这样的?那喜欢哪样的?”庄清梦厉声打断,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是那喻明昭?还是何锦?亦或是邬曦?”
叶星河的肩膀被捏的生疼,见他又提起死去的喻明昭,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也瞬间爆发出来:“喻大哥明月一般的人物,岂能为他人染尘埃!无论我喜欢与否,明月都会在天上!何姑娘与邬姑娘与我清清白白,绝无其他!”
“好,好,好,好一轮明月。”庄清梦骤然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眼眸冰冷如寒霜,“那你去找你的明月。”
话落,那抹紫色身影轻跃而上,转瞬消失眼前。晴空万丈,他心里却下了雨,也好,不见到,也不会有那不切实际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