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河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卡了刺,开口时的声音难听的很,“他在哪里?带我去。”
他的这番表情全都被无疾看在了眼里,安抚道:“无妨,他的蛊毒已然压制,我来找你,无非是好奇心作祟。”
叶星河不想提起那不愉快的事,当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往自己的心扎刺,如果可以,谁愿意将心悦之人往外推呢?
“你回来这件事,可告知了百里大哥?他盼你盼的紧。”
见他刻意岔开话题,无疾也并没有刨根究底,反而顺势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红纸包递给了他,“自然。”
叶星河接过那沉甸甸的纸包,问道:“这是百里大哥的喜糖?”
无疾没吭声,既不否定也不承认,反而道:“阁主对你,与对其他人自然是不同的。同样,阁主在你的心里也与他人不一样,对吗?”
被人这麽直白的戳中自己内心深处的龌龊心思,叶星河微微一愣,只听无疾又道:“有了想法,为何不试试?”
叶星河震惊擡眸,对上了无疾那双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在面前人的眼睛里无所遁形。
随後,他又苦涩笑笑:“他对我只是玩弄,喜欢看我窘迫的模样,并非真情。已知结果,为何要试?”
阁主那心思昭然若揭,叶星河是怎麽想着想着想歪了的,就阁主那冰冷的性子,愿意与人亲近,已然是喜爱极了,这不纯纯误会了吗?
无疾想不明白,不过他也并没有解释,依照叶星河这个倔脾气,认定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的,除非阁主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一遍遍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意,但要想让那冰块脸这麽做,恐怕太阳得从西边升起才是。
“天下谁人又知,叶大人的结果,便是真正的结果呢?”
“我种的因,便有我的果。”
叶星河擡起头,那眸中的复杂情绪令人无法看透,像是许多线条杂糅在一起,解不开。
看叶星河这般模样,怕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此,他多说也无意,点到即可。
无疾摇摇头,目光又再次落在那盒糖果上,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开口道:“叶大人可别吃独食。”
他很少看见烛子毅对他有过这样明媚的表情,似乎总是用一种探究打量的眼神看着他,可如今的烛子毅眸中没有敌意,倒是让叶星河有些恍惚。
“烛大哥,你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烛子毅来了兴致,“怎麽不一样了?”
“以前的你好像总是敌视我,现在的你居然会对我露出笑容。”叶星河真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答道。
听着叶星河的话,无疾既无奈又好笑,之前敌视他,不过是因为谦儿与他走的亲近些,如今谦儿即将成为他的人,他又何苦去敌视一个不相关之人。
“以後你会知道的。”
“是因为百里大哥?”
叶星河试探性地问,他想起在芙蓉酒楼错将芙蓉认成庄清梦心悦之人,自己心中也莫名地对一个可爱的姑娘有了敌意,虽然那种感觉被他刻意压抑下去了,但不可否认它存在过。
若是窦子尧对其他人比对自己更好,他想,那人虽然没做什麽坏事,自己也定当是看不惯的,感情便是如此。
无疾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对自己感情这麽愚钝的一个人,居然能一针见血地看出别人问题所在,不知道是一种幸还是不幸。
“嗯,确实是因为他。”
“百里大哥与你最是亲近,我与他不过一同共事,算不得什麽。若是子尧对另一人好,我心中也会有嫉妒之意,但我知道,我永远是他的朋友。”
叶星河罕见地长篇大论说了一段话,无疾不由地两眼一黑,感情他理解的是朋友之间的占有欲,自己对百里谦,从一开始便不是朋友。
“那我不同,他只能看着我,眼里不许有他人的半分影子。”
无疾的话如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怔愣片刻,开口问道:“可他明日便会娶妻,以後会生子,何能做到眼中只有你。”
“那我便做他的妻。”
叶星河这下是完全呆住了,且不论他究竟对百里谦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思。单单说明日便是成婚之日,他又如何做他的妻?想起了在孙家看见的那奇怪的一幕,不禁了然,手中的喜糖不是百里谦与孙姑娘的,而是他与烛子毅的。
没想到,无疾心悦百里大哥。想起那日庄清梦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恐怕他早就知道此事了,也就只有他和窦子尧觉得,这两人是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