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梦窝在他的怀里,眉目轻合,暖色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就连那冰冷的眉眼都有些温和。
叶星河实在是懊恼自己的这个习惯,以前一个人睡时不知有什麽,如今却用这样的尴尬场面逼迫他认清楚自己睡觉时是多麽的不安分。
他轻轻动了动酸痛的手指,却不小心碰着了那坚实的後背,身侧之人那均匀的呼吸紊乱了几分,叶星河这才知道,这人又在装睡。
“抱歉。”
他收回了手,翻身起床,利落地穿好衣服,而庄清梦缓缓睁开了眼,目不斜视地观看着某人赤着身子穿衣服的画面。以前,叶星河觉得大家都是男子,不必害羞,如今,他觉得反正已经看过了,也没有什麽值得遮掩的,殊不知身後那人的目光愈发炽热。
叶星河逃也似的推开门,便见牧忆安身上抱着个枕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蹲在门口,看上去像是被窦子尧赶了出来。
见到他,牧忆安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起来了,他和我闹别扭呢。”
话音刚落,窦子尧就气势汹汹地推开了门,整张脸被气的通红,“进去穿衣服!”
叶星河敏锐地看到了他脖颈处那深红色的红印,依照这番看来,昨日发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被叶星河这般灼热的目光盯着,窦子尧的脸更红了,想起昨夜的事,他是又气又羞,这牧忆安就是一头饿狼!逮着人就咬。还没等他使用点手段逼迫他停止,某人就直接点了他的xue!实在可恶!!说好的他在上呢!他一个习武之人居然打不过牧忆安,实在是可耻可恨!
“不管他了,咱们走吧。”
窦子尧刚牵住叶星河的袖子,身後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不用回头也知道,这视线来自某个没良心的人。
但窦子尧心大,这点威胁他还没看在眼里,自顾自地拉着叶星河往前走。牧忆安轻叹一声,瞥了一眼冷着脸的庄清梦,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随後便也跟了上去。
他的这幅模样实在是招人恨,庄清梦的指节捏的嘎吱作响,冷着脸走上去,在叶星河愣神的目光中,牵住了他的手。
“夫君,怎麽不等等我?”
介于周围还有其他武林人士在场,叶星河并没有拒绝,他对装出一副亲昵的模样已经驾轻就熟了,反手回握住他的手,低垂着的眉眼里盛满了深情。
“是我的错,夫人别生气。”
戴着面具的庄清梦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冰冷之意稍稍褪去了一点儿,语气中带着一抹娇嗔:“知错就好。”
他们俩的这番模样惊得窦子尧下巴都要掉了,这是他认识的面瘫脸叶星河和冰块脸庄清梦?不会就刚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被鬼上身了吧,这武林盟邪气可真重啊。
他连忙拉住了牧忆安的手臂,将整个人贴了上去,牧忆安嘴角上扬,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怎麽了?”
窦子尧忍住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的冲动,对他挤出了一抹笑容,用另一只手偷偷地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谁知牧忆安笑的更开心了,正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令人无语。
叶星河几人到时,邬诩正在用毛笔静静描摹着一副书法,见几人进来,连忙放下笔,笑吟吟地上前迎接:“几位昨夜睡的可还好?”
叶星河点了点头,随即关上了门,道:“邬叔叔,我有一事想问问您,不知您此刻是否方便?”
“有事直说便是。”
邬诩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叶星河缓缓开了口:“这江湖中流传着灵犀宝库之事,邬叔叔可有耳闻?”
听此,邬诩脸上的笑容消散,神情阴沉了下来,“你知道灵犀宝库之事了?”
他这话实在是莫名,叶星河疑惑开口:“邬叔叔这话,难道说我不应该知道?”
邬诩长叹一声,目光看向远处,似是在回忆过去,过了半晌,他才看看收回视线,沉声开口:“这件事你不该打听。”
他这番表情,明显是知道些什麽,叶星河便将自己接触到的事情简略地叙述了一遍,邬诩先是震惊,无奈,痛心,最後又成了担忧。
“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那这个秘密,我替你母亲瞒下来也没有意义了,”邬诩轻轻摇摇头,缓缓开口:“我与你母亲不仅是旧识,更是主仆。我徐家先祖原为穆帝幕僚,後隐姓埋名逃至颍城,改了邬姓。而你所找寻的最後一枚灵犀叶,便在我徐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