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如同一个疲惫的巨人,喘息着驶向京市。
硬座车厢里充斥着汗味、烟味的气息。钱钱、元元、姚明谦、金砣、银砣五人分散坐在不同的位置,看似互不相识,实则将整个车厢纳入了警戒范围。
旅途过半,车厢连接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
“明明!明明你醒醒啊!你别吓妈妈!”
钱钱和元元几乎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
骚乱的中心,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倒在地上,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双眼上翻。他旁边的一对夫妻,看起来像是干部或知识分子,已经彻底慌了神,那个母亲只是拼命地摇晃着孩子。
“让开,我是医生!”
元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他拨开人群,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蹲下身。
“高烧惊厥,再抽下去要烧坏脑子了!”
他话音未落,已闪电般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摸出了一个针袋。他无视孩子父母的惊愕,手指翻飞,几根银针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了孩子的人中、合谷等穴位。
与此同时,钱钱也挤了进来,她手里攥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对那父亲命令道:“捏开他的嘴!”
父亲下意识地照做,钱钱迅将药丸混着一点水灌了进去。
奇迹生在短短一分钟内。男孩的抽搐以肉眼可见的度停止了,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脸色也从青紫转为苍白。
“退烧了……不抽了!”那个母亲摸着儿子的额头,喜极而泣。
元元收起银针,站起身。
那对夫妻拉着钱钱和元元,感激得几乎要跪下:“小同志!小神医!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儿子的命啊!”
“举手之劳。”钱钱扶住他们,“孩子底子弱,回去后要好好调理。”
“是是是!”那父亲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和本子,“两位小同志,一定要留下你们的名字和单位!这份恩情,我们一定要报答!”
钱钱看了看他胸口别着的某部委徽章,心中微动,只淡淡一笑:“不用了。我们姓卫,从黑省艾家村来的。能救人就好。”
“卫同志……”那父亲还想再说什么,钱钱和元元已经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深藏功与名。
那父亲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又看了看怀中转危为安的儿子,将“卫”和“艾家村”这两个词,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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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京市火车站,天色已近黄昏。
一出站,钱钱立刻做出部署:“金叔、银叔、明谦哥,你们带着行李,先去卫家大院,那里是我们家,我爷爷奶奶他们应该已经来的路上了。元元,你跟我走,我们去办点急事,随后就到。”
“是!”金砣银砣和姚明谦领命,护着行李,迅汇入人流,朝军区大院的方向赶去。
钱钱则拉着元元,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黑市附近的一条僻静胡同。七拐八绕后,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杂院门口。
钱钱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痦子那张精明的脸。一看到钱钱,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钱姐!您可算回来了!”
“少废话,进去说。”
进入安全屋,痦子立刻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开始汇报:“钱姐,您不在的这大半年,您让盯着的事儿,我都盯得死死的!”
“第一,您那些‘门路’拿来的药、粮食、水果和肉,在京市黑市一直是硬通货,价格最好。账目在这儿,您过目。”
“第二,申叔那边按照您说的,他一直很低调,没什么异动。”
钱钱打断他:“说重点。”
“是!”痦子神色一凛,“重点就是您养父,萧景行先生!您猜得没错,那个‘京市文物交流协会’就是个倒卖国宝的幌子!我的人拼死打听到,他们明晚八点,要在‘和平饭店’的顶层宴会厅,举办一个‘内部鉴赏会’!”
“萧先生,将作为席鉴定师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