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苏牧为中心,一小圈范围开始恢复色彩——他脚下的草绿了,他站着的土地变成了熟悉的褐色,他自己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虽然范围很小,可能就只有方圆几步,但在这片绝对的灰白死寂中,这一点点色彩,简直比太阳还耀眼!
更神奇的是,色彩所及之处,声音也回来了!苏牧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听到了心脏因为恐惧和激动而疯狂的擂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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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源于至深情感的、“我就是要存在于此”的宣告,好像恰好戳中了那“虚无”力量的软肋!
地脉之灵的意念瞬间捕捉到了这个转机,它那庞大的信息流立刻调转方向,不再试图蛮干地覆盖全场,而是像找到了突破口,将浩瀚的“历史真实”之力,一股脑地加持到苏牧身上,聚焦到那块晶体维系的小小“真实领域”!
“就是此刻!”地脉之灵的意念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急促,“用你的‘心’,去定义!去宣告!什么是‘存在’!”
苏牧一下子明白了!他懂了!
他不再只是被动地扛着,等着挨打。他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好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信念都吸进去一样。他把地脉加持过来的厚重历史,把胸前晶体里林栀那纯粹的思念和守护之意,把自己和所有族人对这片土地、对彼此、对未来的所有眷恋和期盼,全部搅和在一起,融进了自己的灵魂里!
他不再唱那些古老的史诗,而是仰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这灰白无声的世界,出了一声源自生命本能的咆哮,这咆哮自成旋律,是一篇全新的、诞生于绝境中的宣言——
“我在这儿!我就站在这儿!”
“我爱着他们!他们就在我身边!这就是真的!”
“这土地,埋着我们先人的骨,长着我们明天的粮,它假不了!”
“我身边的人,一起哭过笑过,一起流血淌汗,他们活生生!”
“我信!我信我们能活下去!我信明天会更好!这信念,扎了根!”
“就算天塌了!地陷了!全世界都说我们是假的!”
“老子不认!”
“我们——存在!”
这已经不是诗了,这是战吼!是法则!是拿整个文明的意志和情感当赌注,压上去的、对自身“存在”的终极认定!
嗡——!
一股看不见却能让灵魂颤栗的波纹,以苏牧为中心,像核爆冲击波一样,轰然炸开,席卷四方!
波纹过处,色彩像退潮后又汹涌回来的海浪,瞬间淹没了灰白!声音如同解除了静音键,风声、心跳声、惊呼声、哭泣声……所有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全都回来了!
那无形的“抹除”之力,在这混合了情感、历史、意志的复合“存在回响”面前,像是被阳光直射的吸血鬼,出了无声的、充满怨毒的尖啸,潮水般退却下去。
天蓝了,树绿了,营地恢复了喧闹。族人们茫然地摸着彼此的脸,看着恢复色彩的世界,又哭又笑,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对苏牧的感激,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心灵共鸣网络前所未有地明亮、坚实,传递着狂喜和更加磐石般的信念。
我们……好像……扛过去了?
苏牧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但眼睛亮得吓人。他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找到了跟这种鬼东西对抗的办法。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噩梦结束,心神最松懈的那一刹那——
苏牧面前的空间,没有任何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
那不是普通的空间裂缝,里面没有乱流,没有光,只有一片绝对的、连“黑暗”这个词都无法形容的“无”。
然后,一只“手”,从那道“无”的缝隙里,缓缓伸了出来。
它没有形状,没有物质,仿佛是由“否定”本身、由无数被彻底抹除存在的怨念、由最深沉的虚无编织而成。它无视了距离,无视了晶体的光芒,无视了地脉的屏障,甚至无视了苏牧刚刚那石破天惊的“存在宣言”,就那么直勾勾地、缓慢地,抓向苏牧的胸口。
目标,赫然就是他胸前那块微微热的纯白晶体!
一股源自生命最底层、最原始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苏牧的喉咙。他现自己动不了了,连思维都快要停滞,刚刚才无比坚定的“我存在”的念头,在这只“手”的逼近下,变得脆弱不堪,仿佛随时会碎裂。
地脉之灵传来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近乎失态的波动,那里面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
“它……不是……编织者……”
那只由“无”构成的手,冰冷的指尖,已经即将触碰到晶体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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