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莉丝的右臂传来一阵足以让她眼前黑的剧痛。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么清脆,好像有人在她耳边现场直播怎么捏碎一块干枯的木柴。
大脑像是一台高性能处理器飞运转,自动为她生成了一份简洁明了的伤情报告——整个右小臂完全断掉了。
嗯,断得很彻底的那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肘关节往下,整条手臂都软塌塌地垂了下去,像一根煮烂的面条。
神经信号传输中断,那条手臂从她的大脑操作系统中强制下线,再也无法连接。
她却没有惨叫。
说起来挺可笑的,这种断手断脚的家常便饭,在她刚入行那会儿,简直是每次任务的固定体验项目。现在再经历一次,居然让她有些……怀念?
她忍不住笑了。
真奇怪,人怎么会怀念这种要命的疼法?
那笑容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在极度痛苦和病态兴奋中扭曲出的产物,诡异得让人头皮麻。
就在刚刚,德雷克对她动肘击的瞬间,她主动放弃了防御。
她用一条右臂,硬生生吃下了神民那足以砸穿钢板的全力一击,就为了换取那零点几秒的空隙。
而她做到了。
在手臂的知觉彻底消失前,她出了最后一个指令。右手的合金利爪精准地刺入了德雷克那厚实的神民血肉之中!
爪尖没入,撕开皮肤,然后“嘎吱”一声,像是铁钩刮过岩石,死死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合金利爪就像船锚,将两人蛮横地锁在了一起,谁也别想跑。
“呃……”
德雷克的身体猛地一僵,盘踞在他体内的古老意志,从苏醒到现在,第一次感觉到了威胁。
不是来自于那脆弱的利爪,而是来自于这个看起来有些疯狂,但眼神却极度冷静的黎博利女人。
“喂。”
伊娜莉丝咳出一口血沫,歪着头,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开了口,仿佛刚刚断掉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你其实听得懂我说的话,对吧?”
她打量着德雷克那双赤红的眼睛,继续说道:“借来的东西,终归没有自己的好用,不是吗?”
“……”
“德雷克”的喉咙里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眼神里的凶光却越来越盛。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伊娜莉丝的语气像是在催房租,“从这家伙的身体里滚出来,别耽误我赚钱。。”
她顿了顿,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弧度。
“不然,我就只好带你去看看地狱是什么样的了。”
“……你……在……找……死……”一个干涩、重叠、仿佛由无数声音拼凑而成的词语,从德雷克的嘴里挤了出来。
“哦?你会说话了?”伊娜莉丝像是现了什么新奇玩具,“音不太标准啊,是声带不兼容吗?”
她用完好的左手想要拍拍德雷克的脸颊,但却没有那个力气。
“看来你是不打算走了。也行,反正我的任务目标就是这个人……”
她眼中的疯狂再也无法掩饰,那是一种要把整个世界都拖下水的同归于尽。
“准备好了吗?免费的地狱单程票,不给差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