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团橘红色的火球,像是三颗狞笑着的太阳,在半空中接连炸开。
轰!轰!轰!
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连环的冲击波甚至将下方的沙地都掀起一层浪。du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气浪吹动她的衣角和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热笑容。
“哈……这才叫艺术!”她对着榴弹射器口的青烟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烈焰和浓烟瞬间吞噬了那个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圣洁身影。
什么狗屁律法,什么创造平等的神明,跟我的高爆榴弹说去吧!
天空之中,那十几道曾带来无尽压迫感的死亡光标,随着它们主人的失势而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毁灭性的炮击也就此戛然而止。
伊娜莉丝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用一场浮夸的表演给自己套上外衣,然后让那些无知的教徒为他献上一切。
安多恩就像一只被巨手狠狠拍落的飞虫,毫无尊严地从空中坠下,“噗通”一声闷响,重重地砸在沙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那些对安多恩奉若神明的追随者们,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生的景象。
他们的“神”,被打下来了?
他们愣愣地看着烟尘中央那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身影,那副狼狈的姿态与之前神圣威严的形象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信仰,在这一刻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不……不可能……”一名教徒喃喃自语,手里的铳“哐当”一声掉在沙地上。
“大人!”
死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不……不!!”
尖叫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像一把生锈的刀子。
一个萨科塔教徒,大概是对安多恩最忠诚,也是他最用力的家伙,此刻脸上的虔诚碎得一干二净。他的面皮扭曲着,脖子上青筋一根根坟起,双眼充血,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头顶的光环——嗡!
那圈圣洁的光晕在一瞬间由柔和的白炽转为刺目的亮金色,像被瞬间频的灯具,出不祥的嗡鸣。
“亵渎……你们这群亵渎者!!”
他的情绪是引线,瞬间点燃了整个队伍。
“杀了他们!”
“为了大人!”
那名狂信徒举起守护铳,不是为了瞄准,而是像握着一柄石斧,用一种原始的、舍弃了一切技巧的姿态,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他身后,那些刚刚还呆若木鸡的教众们也咆哮着跟上,他们将手中的精密武器当成了长矛和棍棒,起了一场毫无理智可言的冲锋。
伊娜莉丝被一只手拽了起来,力道大得让她差点又跪回去。
“喂,还喘气呢?”du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关切,倒像是嫌她死在这儿碍事。
伊娜莉丝呛咳了两声,吐出嘴里的沙子,声音嘶哑。“……他们这是干什么?”
du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那群狂奔而来的信徒,嘴角撇了撇。“还能干什么?主人被打了,狗当然要叫几声。挺有活力的嘛,看来平时的伙食不错。”
“他们会死的。”
“那又如何?”du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榴弹射器上的沙尘,“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我只负责提供一个让他们做出选择的机会。”她顿了顿,将沉重的武器往肩上一扛,“我去处理掉这些噪音。你去跟那个躺在地上的家伙聊聊。战决,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露营。”
远处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扞卫荣光!”
“为了明日!”
躺在沙地中央的安多恩挣扎着伸出手,似乎想喝止他们。他的嘴唇开合,却没能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咳……咳咳!咳呕……”
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从喉咙里咳出来,一股股黑烟混着血丝从他嘴里喷出,在沙地上留下肮脏的印记。
“啧,真是感人肺腑的主仆情深啊。”du看着那群越来越近的、把昂贵铳械当锤子用的傻瓜,脸上的笑容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可惜。。”
她重新装填,然后抬起炮口,扣下扳机。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