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暑气渐消,早晚已能感到些许秋意。
华章坊新制的三身秋裳早早便挂到铺子里,不少熟客下了订做的单子。
先前签短契的那位绣娘因家中事忙,前几日刚解了契。
可顾虑时值换季,玉娘却并未急着寻新的绣娘。
秋裳不比夏衣,价格贵些,换洗的频率也降低。
若是生意清淡,便让绣坊那边每日少送五身衣裳。
若往后生意红火,再请绣娘也不迟。
最近,不少成衣铺都学着华章坊挂起了量身订做的幌子。
可细看那些铺子里挂的样衣,样式和别家的大同小异,连绣样都相差无几。
客人们多半还是转身去了卖现成衣裳的铺子。
这些跟风的铺子生意反倒不如从前。
即便偶有新样式挂出来,可铺子里其他衣裳都平平无奇,客人见了,也少有人会从这铺子订做衣裳。
不像华章坊,回回样式都是让人耳目一新。
其实,细看之下,华章坊有的衣裳乍看与别家并无二致,但就是格外好看,总能在细微处见巧思。不少客人都喜欢。
而且铺子一向重信守诺,订做的衣裳总能准时交货,针脚细密,做工考究。
老主顾们都更信赖这间铺子。
因此,华章坊在城里虽有名气,却少有真正的对家。
这半月来的进项虽比上月略少,但生意终究比别家红火许多。
玉娘望着账册上稳稳当当的数目,很是高兴。
这日傍晚,一家人刚用过晚食,正围坐在一起喝茶消食。
赵伯娘、赵二哥、嫂子。虎子忽地站起身,耳根通红,朝几人鞠了一躬,我、我想请你们出面,替、替我去李大爷家提亲。
这话一出,众人一时都有些怔愣。
堂屋里静了一瞬,随即每个人脸上都漾开了由衷的喜悦。
赵母喜上眉梢:快坐下说话,你这是和盼芙那孩子定下了?
玉娘与赵惊弦对视一眼,脸上都泛开了笑容。
赵攸脸上也尽是笑意。
虎子手脚不自然地坐下,难为情道:“打算定下了。”
李大爷隐晦地和他提起两次,说李盼芙年纪不小了。
头一回他没琢磨明白,第二回便听出了弦外之音。
其实他自己也早存了这份心,只是婚事需要双方长辈出面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