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不仅溜得快,还反过来咬了他一口。
当着文武百官,当着番邦使臣的面,让他成了个笑话。
叶听白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那双翻涌着情思的眸子,死死锁着荷娘。
龙椅上的文帝看着底下这对小儿女的官司,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对身边的皇后低语:“你看他们,倒是有趣。”
皇后掩唇而笑,点了点头,扬声道:“这游戏甚好,再来一轮!”
内侍再次上前,转动了酒壶。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那银壶转动,大殿里的气氛再次被调动起来。
这一次,酒壶转得格外久。
它慢悠悠地,晃晃悠悠地,仿佛带着某种宿命般。
最终,壶尖颤巍巍地停了下来。
直直地指向了叶听白。
满殿一静。
接着,所有人的脖子都像是上了条一般,齐刷刷地转向壶尖的方向。
壶尾,正对着那刚刚才赢了一局的文心公主,荷娘。
风水轮流转!
这一下,轮到景诚侯执罚,文心公主受罚了!
不,不对!
是文心公主执罚,景诚侯受罚!
裴玄策的桃花眼里瞬间迸出看好戏的光彩,他甚至夸张地拍了拍手,唯恐天下不乱。
陆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副准备安然看戏的模样。
叶听白看着指向自己的壶尖,先是一愣,随即,他笑了。
那笑意,阴恻恻的,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荷娘,那样子仿佛在说:来,让我看看,你能奈我何?
荷娘也没想到,报应,不,是机会,来得这么快。
她迎上叶听白挑衅的视线,心头那股被他压制了许久的郁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缓缓站起身,清亮的声音响彻大殿。
“还是行一事。”
她学着他方才的语调,不急不缓。
叶听白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一副洗耳恭听的倨傲姿态。
荷娘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五十口刺眼的红木箱子,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
“景诚侯财力雄厚,心怀天下,想必也是心系百姓的。”
她先是戴了顶高帽子过去。
叶听白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只听荷娘继续说道:“听闻前些时日京郊大雨,冲毁了不少农田民舍,百姓流离失所。儿臣恳请侯爷,将这五十箱贺礼,尽数捐出,用于赈济灾民。”
话音一落,满殿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