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再无声息。
羞死人了。
荷娘想。
在陆羽这位白衣书生的心目中,大概她从此刻起,已经变成了一个不知羞的女人罢。
她眼里的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混入浴桶的水中。
叶听白看着她的眼泪,强忍住吻她的冲动。
他要的不是她的眼泪!
下一刻,他猛地低下头,用一种近乎惩罚的力道,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唔!”
荷娘所有的抗议、所有的呜咽,全被堵了回去。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不容抗拒地将她整个人按入水中。
冰凉的唇舌被撬开,带着皂角粗粝气息的吻,野蛮地席卷了她的一切。
水波没过头顶,隔绝了空气,也隔绝了门外那个世界。
“唔唔”
伴随着咕咚的水声。
在这一片混沌的窒息感中,荷娘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踉跄后退的脚步声。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陆羽站在门板前,叶听白那句轻飘飘的“清理身子”,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清理……
他将她当成什么了?一件沾了灰的器物?
那双含着泪光,清澈又无助的眼睛再次浮现在他脑海。
屋里隐约传来的水声,和一声被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烫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想砸开这扇门,想把那个纤弱的身影从恶魔手里抢出来。
可他是谁?
他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青州学子。
门里,是权倾朝野的景诚侯。
无力感,像冰冷的海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最终,陆羽只是慢慢收紧了袖中的拳,连指甲嵌入掌心都毫无知觉。
他转过身,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尊严上,狼狈地逃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涨。
无权无势,就无法保护任何人。
等科举高中,一定要回来,届时势必要狠狠夺回她,给她温暖,给她尊重,给她爱。
而门内。
陆羽离去的脚步声,成了叶听白彻底失控的号角。
他赢了。
他赶走了那只觊觎他所有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