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的手伸得可真长。泾州离京城数百里,都有他们的产业。”
南承瑜没有接话。
他知道母亲与蒋家素来不睦,当年被贬与太子和蒋家有关。
“蒋成可有为难你?”叶清涵问。
“那倒没有。表面还算客气,只是话里话外打听陛下对太子的态度,还有允堂近来的情况。”
叶清涵眼中闪过厉色。
“看来蒋家已经注意到允堂得宠很久了。瑜儿,你们兄弟更要小心谨慎,切勿被人抓住把柄。”
“儿臣明白。”
母子二人又聊了些家常,南承瑜见时辰不早,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叶清涵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
“瑜儿,记住母亲的话。这深宫之中,除了你们兄弟彼此,再无真正可依靠之人。母亲今后的指望,叶家能否重回京城,全在你们二人身上了。”
南承瑜看着母亲殷切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儿臣谨记。”
走出宫门,南承瑜长舒一口气。母亲的话在他心中激起波澜。他明白母亲并未放弃那个危险的念头——取代太子。
同样作为父皇的儿子,他何尝没有过不甘?太子南承瑾只比他大四岁,因是嫡出,自幼被立为储君。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办差,就是希望得到父皇的认可。
但无论他做得多么好,太子的地位始终都是稳如泰山。
允堂从幼时得父皇宠到如今,确实令人意外。
南承瑜对这个弟弟感情复杂。
允堂聪明活泼,自幼得父皇喜爱,但也因此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这次南巡,父皇特意带他同行,难道真的有意栽培?
南承瑜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当前最要紧的是办好水犁车推广的差事,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南巡队伍行至泾水畔时,连日大雨导致河水暴涨,桥梁被冲毁,不得不暂时驻扎在泾州城外的一个小镇上。
“陛下,泾州知府求见。”张敬贤躬身禀报。
南烁正在查看地图,头也不抬。
“让他进来。”
泾州知府李文渊是个干瘦的中年人,进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李文渊叩见陛下。臣罪该万死,未能及时修复桥梁,致使圣驾滞留”
南烁摆手打断他。
“天灾非你之过。起来回话。”
李文渊战战兢兢地起身。
“谢陛下。臣已征调民夫加紧修桥,预计明日午后可通行。”
南烁点头。
“很好。说说泾州的情况。”
李文渊忙汇报起泾州的政务民生。允堂坐在一旁聆听,这是父亲特意允许的,说是让他学习如何处理地方政务。
正当李文渊说到今年秋收情况时,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
南烁皱眉。“何事喧哗?”
张敬贤急忙出去查看,片刻后回来,面色凝重。
“陛下,是当地百姓聚集,说要面圣陈情。”
李文渊脸色顿时煞白。
“陛下恕罪,臣这就去驱散他们”
“且慢。”南烁站起身,“百姓聚集必有缘由。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