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瀚闻言脸色骤然一沉,“传我军令!全军整备,即刻迎敌!
城楼上,萧瀚借着望远镜望去,关外草原尘土飞扬,黑压压的军阵一眼望不到头。
西北军将士们各司其职,弩箭手列阵于箭垛之后,步兵握紧长剑列阵于城门前,人人神色肃穆,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要与来敌死战。
“那是什么?!”突然有士兵惊呼声打破凝重。
众人循声望去,惊得倒抽冷气。
只见一道红色身影骑着匹枣红骏马,竟从己方军阵前冲出,径直朝着戎狄大营的方向冲去!
“是肖校尉!”身旁副将失声叫道,满脸难以置信,“还没击鼓传令,她怎么敢孤身冲出去?这不是送死吗!”
另一老兵搓着眼睛,不敢置信,“肖校尉向来沉稳,今日怎会如此冲动?难不成是想趁敌未稳奇袭?可就她一人……”
城楼上顿时一片哗然,连稳坐指挥位的萧瀚都惊得攥紧了望远镜,指节泛白,心头咯噔一下: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名堂!
惊愕尚未平息,更离奇的一幕接踵而至。
戎狄军阵中,一道玄色身影骤然疾驰而出,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也同时迎了上来。
两匹马一红一白,如同两道闪电在草原上对冲,距离飞拉近,城楼上的将士们都屏住了呼吸。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红马与白马并立,两道身影没有拔剑相向,反而径直扑进了对方怀里!
枣红马与白马也同样亲昵地蹭着脖颈,草原上的风似乎都停了,只剩下两人相拥的剪影,与两边严阵以待的大军形成荒诞至极的反差。
“这……这是怎么回事?”副将张大了嘴,手里的剑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抱、抱在一起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满脸茫然,方才紧绷的战意瞬间泄了大半。
这时,顾翡闻讯匆匆赶到城门楼,向萧瀚详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瀚怔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舒了口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喃喃道:
“没想到,这丫头……竟用这种法子止了一场战事。”
——
当晚,西域关出现了百年难遇的诡异景象。
关外草原上,戎狄士兵第一次没有主动进犯,安营扎寨,炊烟袅袅。
关内的西北军也没有主动攻击,士兵隔着关隘与对方遥遥相望,全无曾经剑拔弩张的敌意。
而与此同时,陆司通为萧筱置办的别院里,灯火通明。
萧筱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挽着袖子亲自下厨,铁锅翻炒间出滋滋声响,香气顺着窗棂飘满庭院,要做一顿庆功宴。
顾翡站在一旁打下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清洗蔬菜,目光落在她带笑的侧脸,满是宠溺。
院中的石桌旁,司马毓与萧瀚对弈,黑白棋子落盘有声。
而慕容朔则坐在廊下,目光看到缓步走进来的慕容烢时,眉峰骤然拧紧。
慕容烢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笑得一脸邪肆,“哥哥,好久不见。”
慕容朔眉头皱得更紧,冷着脸不予理会,转头看向端着菜出来的萧筱,沉声道:
“你为何要救他?他曾经那样对你,你不怕养虎为患?”
萧筱放下菜盘,擦了擦手,笑得眉眼弯弯:“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在漠北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