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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羊水穿刺（第2页）

他没有看里面。

只是在小河被引导躺下、腹部皮肤消毒、冰冷的耦合剂涂抹上去时，他挺直的背影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站得更直。

细长的穿刺针在b的精准引导下探入。

李锐的手稳得如同磐石，就像当年的孟燕臣，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毫厘。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顺利抽取到清澈的羊水样本时，孟燕臣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一小块。

“好了，很顺利。”李锐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高度紧张后的余韵。

孟燕臣冲进去，紧紧握住小河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但她却感到无比安心。

等待羊水培养和染色体核型分析报告的日子，如同钝刀子割肉。

孟燕臣表面上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孟院。开会、门诊、教学，一丝不苟。

只有小河知道，深夜里，当她从浅眠中醒来，总能感觉到身侧那只温热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微颤抖，轻轻覆在她高耸的腹壁上，长久地停留。

当李锐打来电话，言简意赅地告知“结果出来了，核型分析未见异常，芯片结果也正常”时，小河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

电话开了免提，清晰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小河握着笔的手顿住，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的孟燕臣。

他背对着她，身形依旧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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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她看见他的肩膀，极其缓慢地，垮塌了下去。像一座支撑了太久、终于卸下重负的桥塔。

他慢慢地转过身。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没有泪水，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眩晕的巨大浪潮，是劫后余生，是失而复得，是无法承受之重的骤然释放。

他一步步走向沙上的小河，脚步有些虚浮。

在小河带着笑意和释然的目光中，他停在她面前。

没有拥抱，没有言语。

他屈膝，单膝跪了下来，动作缓慢而郑重，膝盖毫无顾忌地抵在柔软的地毯上。

然后，他俯下身，将脸深深地、紧紧地埋进了小河那浑圆饱满、孕育着健康新生命的腹部。

额头抵着温暖的布料，双臂以一种近乎卑微和臣服的姿态，环抱住她的腰身。

宽阔平直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将那代表着生命和希望的气息，连同这失而复得的巨大安全感，一同吸入肺腑，刻进骨髓。

小河的手，温柔地落在他汗湿的、微微颤抖的间，指尖拂过他新长出的黑，带着无尽的怜惜和终于尘埃落定的平静。

阳光透过窗户，笼罩着这无声跪地的男人和他怀中的妻子，以及那个被热烈期待着的新生命。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阳光的味道，以及一种名为平安的、沉甸甸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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