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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震耳,无数支烟在室内点燃又熄灭,烟雾弥漫,香水味混着烟草味,着实不太好闻。
来这两小时,酒喝完两轮,简懿那边不放人,从开始到现在,没见她离开过许蹊言一步。
不过也是,许蹊言身边还有一众姑娘围着,个个都跟豺狼虎豹似的,从他身边撤开容易,再回去可比登天还难。
纪嘉臻心里多少有点烦,但再不爽也只能忍着,毕竟联系上方惟的突破口在他身上。她的身份和咖位又不允许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去找许蹊言,传出去太不好听,就只能等。
有些人酒精上头后就没了眼力见,在敷衍完今晚第十七个想跟她喝酒的歪瓜裂枣和结束今晚跟简懿的第四次对视后,纪嘉臻耐心告急,扔了酒杯去洗手间补妆加躲清闲。
她不急着出去,站墙边抽完了一根烟,回到水池边想洗去手指间的烟味时,和镜中站在洗手间门口的简懿对视上。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简懿手往空中挥两下,驱散空气中的尼古丁气味。
“你点烟之前。”
那就是她前脚刚进她后脚就来了。
纪嘉臻对着镜子补口红,瞥她一眼,“闻不了烟味?”
“他不喜欢女生抽烟。”
这个“他”指的是谁她们都心知肚明。
纪嘉臻很短促地笑了一声,像嘲。
“特地来找我?”
简懿反问她:“你要找他,是吗?”
纪嘉臻收起口红,转身和她对视,手撑在身后大理石台面上。
“别把这种眼神和这种语气放我身上,我找他和你找他不一样,你的竞争对手在外面,别拿我当假想敌,我只问他一件事,得到我想要的回答后我就走人。”
简懿神色淡然,垂眸说:“他注意到你了,我跟他说,我讨厌你。”
纪嘉臻嗤笑一声,觉得她真挺幼稚,问她:“所以呢?”
“他让我来喊你,一起玩。”
纪嘉臻敛了笑,微微蹙眉,眼神晦涩。
因为她看见,简懿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微笑的,但笑意不达眼底,甚至眼睛没有半点弧度的变化。
她直觉,这个“一起玩”,没那么好玩。
……
等她们出来时圆沙发那儿已经几乎坐满一圈了,只剩许蹊言身边两个空位,一左一右,简懿先前就坐在他右边。
纪嘉臻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坐在这的这一圈人,她都面生,而明显坐在主位上的许蹊言则盯着她。他年龄不大,长得也很显小,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睛里却暗藏情绪,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笑容里满是坏点子。
简懿率先走到他右边坐下,纪嘉臻精着,知道他左边那个位子没那么好坐,干脆就不过去,拍了下坐她面前的人的肩膀,让他往旁边挪一点,她就在最外面坐下,隔着这张桌子上最远的距离和许蹊言面多面。
许蹊言声音里带笑:“漂亮姐姐坐这么远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纪嘉臻身上,她说:“刚抽完烟,味大。”
她看见许蹊言想回她,但他的眼睛忽然从她身上看到她身后,连带着其余人的视线也都望向她身后。
纪嘉臻仍然看着许蹊言,她不好奇身后有什么,只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许蹊言的视线大概维持了十秒,而后,眼里那抹兴奋的光更加闪烁,笑容愈烈,对着她身后的方向说:“认识?”
话一出,纪嘉臻带着点疑惑回头,距离太近,只看得见身后人的身体,她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
闻斯聿神情淡漠,灯光在他头顶,而他低着头看她,整张脸都隐于阴影处,但她看的很清楚。
从西北分别那日,到今天,将近三个月。
三个月没有见过,有关他的所有记忆都像被她留在西北的风雪里了一样,这三个月,她没有想起过他一次。
可又在此刻,在嘈杂的声音中,在这种局势下,他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眼帘,她没来由地想起这三个月里遇到的四段露水情缘,想起那四个男人相似的身形,最后脑子里浮现的,是和闻斯聿在车上的淫。靡夜晚。
闻斯聿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就这么站在这儿看了她足足两分钟,然后才回许蹊言的问题,“挺眼熟,咱两见过?”
纪嘉臻收回视线,语气平淡地回:“我一明星,你眼熟我很正常,我看你挺面生,不认识你。”
许蹊言说:“今晚玩玩不就认识了。”
闻斯聿没开腔,坐到了许蹊言左边的位子上。
纪嘉臻短暂地看他一眼。
所以那位子本身就是给他留的,简懿和许蹊言还引导她过去坐。
“人来齐了咱玩个游戏呗。”许蹊言发话。
闻斯聿伸手拿桌上的酒,过程中没忘撂她一个眼神。
一个状似静默如渊,细看,如燎原烈火的眼神。
纪嘉臻没理他,听着桌上其他人接许蹊言的话,一个个地提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