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籍走向变为空白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无法检测,第二便是死。再一看走向变化的地点,暮山,顾钦明了。
当晚,他扮成高阡的模样,穿上红衣裳,戴上纱布,系上一把匕首,假装经过暮山赴约,结果俞磬当真带着一帮白莲教的弟兄过来刺杀他。
虽然事後兄长把他救活了,千叮嘱万嘱咐地称这事只是意外,让他不能往外说,但他绞尽脑汁无论怎麽想,都想不出“这是场意外”般荒谬又无厘头的结论。
很明显,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麽能说服得了目睹一切的高阡,只能像今天这样睁眼装装瞎子。
高阡哀怨的看他一眼,“阿钦,想想缚金镯,想想异灵球。”
顾钦更来气了,“你还好意思提那金镯子,你你你现在给我解开!”说完,掀起袖子,递到高阡面前。
“解不开,只有殿下能解。”
顾钦道,“那你答应他做这破镯子干什麽?!你说说你,全天下的男子哪有像你一样又用绳子又用镯子捆同济的,你是不是嫌我命短,好让我早死早超生?我若要是个女的,当晚你就被人撒外边了。”
说完,顾钦就有些後悔了。本来这事儿也并非全错在高阡身上,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毛病,但他现在只逮住高阡一人,也只能骂他一个。
顾钦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他,果然,高阡脸色慢慢暗沉下去,屋内气氛有点压抑,空气里好似弥漫着委屈又憋气的味儿。
高阡抿着薄唇,用苦大仇深的眼神瞅他一眼,“那你留在这罢。”
顾钦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尴尬地笑道,“别啊,唉不是,我说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高阡用力地抽回手,“放开。”
顾钦哪会给他机会收回去,这一收,人不就跑了麽。
“不放,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就打我吧。”
高阡笑道,又抽回手,“是,我哪哪都不好,既不如俞磬正义凛然,也不如陛下英明才俊,你说的我都做过,我对你真特别不好,所以你把手放开吧。”
顾钦手劲收得更紧些,“你睁眼说什麽瞎话呢,我说你不好了吗,我这不是气头上,语气重些嘛,你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好提哪壶。”
高阡脑袋耷拉下去,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比你小那麽多,又帮不到什麽忙,你一定觉得我特别没用。”
顾钦双手捧着高阡的脸,看着高阡眯起一半的眼睛,心里那口憋气跟泄洪水似的全泄完了,他这模样简直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媳妇。这时候,顾钦还给他耍脸皮,那可真不要脸了。
“没有,我是这种人吗,管不要就不要,唉呀这两天,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你就当没这回事行不?”
高阡这才擡起眸子,看向他,“那你会跟我去陆府麽。”
顾钦後槽牙快被咬碎,心里重重叹气,就当是哄孩子了,“去,我去总行了吧。”
“这次是真的吗,不能再说是我骗你的了。”
“对,是我顾钦自愿想去的,没骗人。”
高阡灿烂一笑,低头抵住对方额间,眸底掠过一丝狡黠,“阿钦,谢谢你。”
顾钦笑道,“谢什麽谢,都一家人。”
顾钦放开他,“我见你和隐客不对付,他对你什麽仇什麽怨,还有那个叫徐海的又是什麽人。”
“噢其实没什麽,徐海是予安亲舅舅,阿姊的……故情。”
“我怎麽没见过他?”
高阡笑道,“因为他死了,在一次夜行时保护我而死的。”可顾钦感觉,这抹笑意越看越哀伤。
顾钦尴尬地笑两下,“哦……哈哈,那什麽,这事不提就算了,也不是些光彩的事儿,嗨瞧我这嘴。”
“没事,你想听我与你讲便是。”
顾钦眉毛一挑,他可不想掺和别人家的陈年往事,特别是高家的。跟高阡调侃两句,转头跑去找阿妧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