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将所有细微的声响都吞噬殆尽。
他们根本无法听清那个男人在她身旁究竟低语了些什么,
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周围紧绷神经的男人们敏锐地捕捉、放大。
傅闻璟的手臂骤然抬起,肌肉线条在西装面料下绷出钢铁般的弧度,没有丝毫犹豫,稳定得焊在半空,
黑洞洞的指向性散着纯粹的死亡气息,精准地锁定了时危的眉心。
“你最好、”
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凝固的空气里,溅起无形的寒意
给我适可而止。
哗啦——
几乎在他尾音落下的同一瞬,对面的那些人也迅做出了反应。
十几把枪同时回位,拉机柄回位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地刮过耳膜,无数猩红的激光瞄准点如同嗜血的毒蚊,瞬间密密麻麻地钉满了傅闻璟的胸膛和额头,将他变成了一个醒目的靶心。
被如此多的致命红点笼罩,傅闻璟下颚线绷紧,但持枪的手没有一丝颤抖,眼神冷冽如亘古寒冰,仿佛那些能瞬间将他撕碎的威胁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蚊蝇。
面对这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毁灭性对峙,
时危嘴角却缓缓向上扯动,牵动了那道狰狞的疤痕,
他目光缓缓扫视着前方每一个人,一声极轻的、从鼻腔里哼出的笑声响了起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都是些老熟人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明确表示他从未将眼前这些严阵以待的人放在眼里。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黛柒身上,那眼神变得愈轻佻而恶意,像沾了毒的羽毛,轻轻刮过她的皮肤。
“还真是伉俪情深。”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息地打量着男人此刻的神情,
这狗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贱。
念头未落,一股巨力突然袭来,
黛柒毫无防备,被他从地上拽起,天旋地转间狠狠撞进一个坚硬冰冷的怀抱。
他的手臂如钢铁般从身后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如铁钳般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高高仰起脸,将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
冰冷的枪管贴上了她汗湿的额角,缓慢而带着羞辱意味地拨开黏在皮肤上的凌乱丝,动作轻柔得像情人爱抚,却只让她毛骨悚然。
这张布满泪痕、写满惊恐与无助的脸,被彻底暴露在所有人,尤其是傅闻璟的视线之下。
“看看……”
时危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温热的吐息却带着蛇信般的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毒液注入她的骨髓,
“一个两个为了你,都急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