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家”两字,她果然便迅速安分了下来,赤裸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带着泣音说不要。
许是折腾得厉害,片刻後又听她嘟囔说:“难受!有火在烧我……”
她如今将近40度的体温,怎麽不像被火烧呢?
澹台清像哄小孩一样,将她抱在腿上,轻柔细雨的温哄:“你生病了,乖一点,让我帮你降温,好不好?”
江寄凡只字未言,只一味窝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
澹台清抓住时机拧毛巾帮她擦身,毛巾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滚烫。
他略过她额上的退热贴,细细的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江寄凡舒服的半眯着眼睛蜷缩在他怀里,哭累了後的疲乏渐渐浮上心头。
水已经有些凉了,澹台清把毛巾丢下,擡头便见她已经睡着了。
她本就皮肤娇嫩,再加上他行事时不知轻重,致使她身上留下好些痕迹,手腕两圈红色勒痕,腰上和腿上也都密密麻麻分布着青紫暗红的淤青。
怪不得程净要骂他,他也着实该骂。
懊悔的情绪充斥心头,澹台清低头亲了亲她哭得红肿的双眼,轻手轻脚的为她穿好衣服。
刚把她的贴身衣物洗好,他便接到了徐妍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她询问江寄凡的身体状况,澹台清只能如实回答。
徐妍问他是不是和江寄凡闹矛盾了。
“台清,你不要怪遖遖,是我见她哭着回家,才多嘴问了几句……”
而後她又建议说如果俩人的矛盾无法解决,不如让江寄凡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澹台清心里清楚这是向遖遖给江寄凡搬救兵来了,但她们还是小觑了他对她的执着。
“抱歉,徐姨,恕我不能从命。”
“我可以一辈子不回澹家,但不能没有她。”他态度坚决的表达自己的决心。
见他态度如此强硬,企图作为中间人的徐妍感到无奈,毕竟她只是江寄凡名义上的“干妈”,说到底对她来说还不如澹台清一个男朋友的身份亲近。
见状,徐妍也不好多说,只安慰自己说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去处理吧。
不过最後她还是委婉的提醒他:“台清,有什麽事可以采取沟通的方法来解决,徐姨不希望看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孩子受伤……”
“我明白,徐姨,这次是意外。”
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徐妍还是十分相信他的人品,听到他的保证後心里一松,再说了两句就挂了。
澹台清挂断电话後回到病房里,看见被子被床上的江寄凡踢到了床尾,他悄悄上前拿起被子重新给她盖好。
睡梦中的江寄凡忽然受惊,身子轻抖几下。
“别怕,别怕……”澹台清立马拍了拍她的身子,轻声安抚道。
见她安稳下来後,他才在床边坐下。
熟睡的容颜平和静美,是与清醒时的桀骜难驯完全不同的风格。
在这段感情里,低头的人是他,也只能是他。
对于这个事实,澹台清已经逐渐认命了。
程净说得对,他要是爱她就不应该这麽折磨她。
澹台清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卑劣,面对看起来毫无弱点的江寄凡,面对她无惧一切,宁死不屈的态度,他只能通过自己作为男性的唯一优势来压制她,通过对身体的折磨来摧残她的心志,击溃她的妄想,以达到自己心目中期待的效果。
然而结果不如人意,如程净所言,再这麽继续下去,她很快就会彻底垮掉的。
澹台清很自私,但他从始至终也只是想要她的爱,而不是想要她的命……
他该清醒了。
在江寄凡面前,他只能无条件的低头,否则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澹台清用手抚摸着她消瘦的脸,喃喃低语:”寄凡,我到底要该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