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琢磨着,这应该是不用再去追了。
陛下离开雅间时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他们跟随陛下已久,自然知道这是什麽意思,但他们没料到那个男子早有防备。
在他们打晕贵妃的宫女,想将男子秘密杀掉时,那男子竟然有些武功,以至于他们只伤了他的手臂,最後被他破窗逃走。
连累着此事竟在贵妃面前暴露。
亦将陛下的本性暴露无遗。
不过在他们这些侍卫眼中,陛下仍是英明神武,不留後患,凌厉果决的天子。
戚妤想径直离开。
乌时晏平静问:“你要去哪儿?”
戚妤声音发冷:“只要不和你呆在一起,哪儿都可以。”
乌时晏心里空落落的,茫然无措,性子最随和不过的戚妤,也难以再忍受他了。
他紧按手中的扳指:“佩玖还在朕手里。”
戚妤蓦然看向他。
乌时晏沉声道:“上马车,回行宫。”
既然已经卑劣,那就卑劣到底。
戚妤深呼一口气,拂袖绕开乌时晏递来的手,扶着车厢便上去了。
乌时晏望了一眼空了的手掌,随後便握紧了。
明明是对方先挑衅他的,他杀之,何错之有?
至多是他没问清楚罢了。
一想到他唤过的称呼早早就有人不知低喃了多少遍,他十指紧扣过的玉手如今落在另一个男子手中,对他知书守礼的人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被逗笑,他就连诘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除之而後快。
至于对方是女子,乌时晏想了想,那也万万不能接受。
乌时晏登上马车,见戚妤似困了般歪在一侧,阖眼假寐。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乌时晏伸手托起戚妤绵软的脸颊,他低声道:“朕错了。”
“可是是她当着朕的面言谈暧昧,朕这才误会了。”他违心道,“若早知她是个女子,朕定然不会吃醋,也不会生出杀心。”
戚妤睁开眼,从他手上偏脸移开:“我不信你。”
“裴谨额上的伤也是陛下所为,为什麽?”
裴谨被贬的太突兀了,既没掺合进宁王世子的事,赵婉仪归家又不过半日,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戚妤看向乌时晏,他知道她与裴谨的事?
乌时晏:“你从前都是叫他裴大人的,何时这般熟稔了?”
“他办砸了事,朕自然要罚,一时没压住心中的怒意,这才伤了他,但事後朕也让太监将他送出宫了。”
他不也没事吗?
乌时晏想,他那日应该派御医去的,好查一查他是否喝了毒酒,但那时的他哪顾得了裴谨的死活,自然错失了良机。
戚妤仍是疑惑:“当真?”
乌时晏垂眸,避重就轻道:“比真金还真,他全权负责反王馀孽之事,朕对他再信赖不过了。”
如果裴谨与反王有关系,那怪不得反王馀孽会分崩离析的这麽快,每一次冒头都被铲除的一干二净。
所以现下朝中大臣才不将反王馀孽当回事,争着抢着要南巡。
乌时晏可以肯定裴谨为民的一片赤诚之心,他若是反王馀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不会为他们办事的。
戚妤抿着唇,裴谨不是被她连累的倒还好,但乌时晏要杀赵婉仪是不争的事实。
甚至还拿佩玖要挟她,她知道只有两人在一起才能将话说透,可还是极厌烦这种手段。
连乌时晏低声下气地扮可怜她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