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捏了捏戚妤柔软的脸颊。
戚妤支起身,狐裘半落在身上:“郎君,我饿了。”
裴谨听到这声郎君,心肝便不由自主颤了颤,脸上的笑也跟着不值钱起来:“怎麽不将我喊醒?”
戚妤从裴谨身上爬起来,站定道:“郎君睡得熟,我不知怎得,竟有些不舍得。”
她是看裴谨的脸看得有些愣神了。
不过换作乌时晏,她也不会将人唤醒,裴谨并非梦魇,多睡会儿没什麽不好的。
似真似假的真情才最是动人心。
裴谨怔愣了一下,凑过来低头吻上戚妤的唇。
晚膳的古董羹吃的戚妤很是满足,最後一碗甜汤下肚,四肢百骸都舒畅了起来。
白日戚妤眸中多清冷,等到了晚上就有多亮,像星子一样,亮晶晶地看向裴谨。
裴谨火气旺,她要他陪她睡!
这几天的时间裴谨只觉得过的格外快,他们一起看书下棋,品尝美食,他弹琴,戚妤鉴赏,虽然戚妤只会说好听,好听,分外好听,偶尔来几句如听仙乐耳暂明,但他也会因她认真的模样疏畅地笑起来。
因为这时的他们,就像真正的夫妻,温润的丈夫聪颖但有时迷糊的妻子,中间是插不进旁人的。
然而,不管多麽珍惜,时间还是快速消逝,快的让人抓不住。
在要上值这日,裴谨穿上官服,在戚妤额头落下一吻,这才前往官署。
蘅芜院中,戚妤天亮时方醒,此时身旁已经凉透了,由此可知裴谨走的有多早。
戚妤起身梳洗过後,精神一振,裴谨上值意味着她离开的机会来了,于是当下便带着菱角往外走去。
她想试试离开裴府,是不是就意味着任务完成了。
还有可能是要离开京城。
戚妤要出府,田文善受命进来,双方就这麽撞了个正着。
戚妤与田文善对视了一眼,田文善绷着脸,眼中尽显小心与为难。
得知贵妃原本姓顾,一切好似有了答案。
陛下无颜见贵妃,却又万分想念,只得让他来。
戚妤主动开口:“田公公可是有什麽事?”
田文善大大松了一口气,掏出袖中的信,双手捧起递给了戚妤。
戚妤将信撕开,先看的是信尾,上面落的是乌时晏的私印,这才开始看信。
时间一点点流逝,田文善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寒冷的冬日,额上却蒙了层虚汗。
“我知道了,我会去见他。”戚妤将信看完,也察觉出了事情跟她预料的有所出入,乌时晏的落笔似乎谨慎到了极点,字字句句都是几经揣度。
田文善也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但无论怎样,见乌时晏一面还是没问题的。
乌时晏约她在茶楼相见,田文善随戚妤一同前往後停在了楼下,戚妤则带菱角上去。
戚妤推门而入,又反身将门合上,这才看向乌时晏。
室内只有乌时晏一人,他站在窗边,谁进茶楼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乌时晏心中默念着,果然在预料到的时间内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擡头望过去,目光静默中带着丝忐忑。
戚妤露出了点笑意,并未走过去:“陛下,我想离开京城。”
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将想法和盘托出,与其让乌时晏去猜,不如表明自己的意思。
但看乌时晏不动声色握紧的拳,戚妤觉得可能没那麽容易。
可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走的。
离开裴府後任务并未显示完成,若离开京城还不行,戚妤才会考虑死遁。
出乎意料的,乌时晏低声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