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陶楚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由陶国华向李跃开价码才有用,他为了保命,总能想法子要李跃答应。
否则光凭她自己提出来,很难带沈应昌上船。
现在还差闻耘生了。
她擦掉晕开的眼线,褪去大半的眼妆加上红红的眼眶显得委屈可怜。
闻耘生见到她,果然冲上前问:“怎麽哭了?”
“李跃威胁了陶国华。陶国华让我必须上船,不要牵连他们一家人。”
“我已经让人去守着你奶奶了——陶国华一家三口算什麽,管他们死活?”
“可是陶国华手里有当年的证据,他说如果我不去‘海上逐浪号’,就别想拿到证据给我妈妈报仇。”
陶楚掩面而泣,哭得声嘶力竭。
闻耘生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的颤抖,心也被哭碎了。
她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利用胁迫,该有多绝望无助。
偏偏自己又无法帮她逃出生天……
刚刚他也给父亲闻韬打了电话,父亲透了几句口风,他大概猜到“海上逐浪号”五周年庆典的真实目的。
以他之前了解到的规模和耗费,不难猜到这次的鱼有多大多肥。
加上父亲丶李鹏程和周秉诚都要登上“海上逐浪号”,这次的活动肯定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陶楚这样的变量,一定会被他们牢牢控制住。
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扭转陶楚要被带上船的决定。
他也陷入深深的无力感中,只能在冬夜的寒风中抱紧他的女孩。
“耘生哥哥,我知道你尽力了。”陶楚瓮着声音说。
她喊“耘生哥哥”的声音,八年来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此刻这四个字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真的尽力了吗?
为什麽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她踏入未知的险境?
那些追捧吹嘘的声音让他忘了自己的斤两,在面对权力和暴力的巨轮时,他只是一叶小舟。
他把她抱得更紧,不敢应她。
“有的路,我逃也逃不开的。”陶楚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既然没有选择,我就试一试。”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万一,能走通呢?”
她稍稍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会想办法活下去——沈应昌是外籍,身份比较敏感,带他上船保险一些。”
在她的凝视下,闻耘生说不出争风吃醋的话,他既然食言,就没资格干涉她的决定。
他擡起手抹去她腮边的泪珠,低声说了句:“好,听你的。”
“你还是会保护我的,是不是?耘生哥哥。”
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安地看着他,要一句承诺。
闻耘生点点头,对她的信任感到万分歉疚,再次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