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抓紧他搭在床边的手,掌心里汗津津的,却没什麽温度。
“没事,我陪着你。”她轻声说。
看见闻耘生紧闭双眼弯着嘴角,这副样子还乐得出来,陶楚忽然觉得他傻得可爱。
不过,这下可真算是为了她“头破血流”。
最後擦拭的时候,医生下手比较重,额头传来剧烈的刺痛感,闻耘生忍不住颤了几下。
陶楚连忙握紧了他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闻耘生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下来。
“闻总,怎麽受伤了?!”李跃猛地扯开帘子,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看见陶楚在他的病床前,李跃“恍然大悟”:“和沈先生打起来了?你说说,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怎麽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闻耘生懒得理他,刚好医生说要缝针,请其他人出去等候。
李跃不肯放过,在门外继续抓着陶楚说话:“陶小姐的魅力可真大,这才刚开船不久,闻总就负伤了。我本来还想邀请您参加晚宴,这一出场,怕不是要腥风血雨了。”
陶楚小声说:“李总别开玩笑了,闻总受伤是意外。”
李跃其实已经听到消息,闻耘生是在闻韬的房间里受了伤,只不过不好直说,另外他也想拿闻耘生开开涮。
闻韬父子向来爱摆谱,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李跃瞟了眼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闻磊,连哈巴狗的都把自己当藏獒。
“看闻总的样子,今天的晚宴怕是不方便出席。这是邀请函,欢迎陶小姐和沈先生来参加。”李跃递给她一枚香槟色的信封。
陶楚陷入两难之中——
现在她只想躲在闻耘生身後,隐藏自己复仇的意图,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扰乱他们阵脚,收集线索,以待来日。
按照这个原则,她守着闻耘生不去参加晚宴肯定更安全。
但是如果沈应昌能去的话,或许能拿到有用的线索。
只要沈应昌是想调查这艘船上的各种内幕,就算是陶楚的“战友”。
虽然陶楚内心对沈应昌的确切身份和目的有疑问,但是有Hannah作保,陶楚基本相信沈应昌不是坏人。
陶楚不想做首先背叛“战友”的人,断绝沈应昌的机会。
她接过邀请函,冲李跃微笑:“谢谢李总。”
李跃看她识相,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闻磊看了眼陶楚,欲言又止。
陶楚装作没看见,先拿着邀请函,大不了她到时候说要照顾闻耘生,推脱不去就行,但是现在拒绝的话,就完全没有馀地了。
缝完针,闻耘生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额头上的纱布太碍眼。
“这个要贴多久?”
“3天左右,如果恢复得比较好,没有红肿丶渗液的话,就可以拆掉了。我们每天会到您的房间进行换药,请您不要随意拆下纱布,也不要沾水,以免感染。”
“好的,谢谢。”
“我们会把忌口的食物直接告知餐饮部,每天送合适的餐食到您的房间。”
闻耘生点点头,迫不及待转身离开房间去见陶楚。
可陶楚一见到他,就扬起手里的信封:“我得回一趟1608,把李跃的邀请函给沈应昌。”
听见“沈应昌”三个字,闻耘生觉得伤口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