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归骂,真到解决问题的时候李鹏程不得不冷静下来。
闻韬已经在陶楚的事上栽了跟头,要是沈应昌从自己手底下逃脱这事被周秉诚知道,说不好哪个更严重。
到手的好机会不能就这样白白送掉,就赌一把沈应昌没那麽大的本事。
“不许声张!”李鹏程指着李跃,咬牙切齿,“叫你底下的人把嘴都给老子闭紧,就当没有这回事。盯死陶楚,看她回了江临还会不会和沈应昌碰头,顺藤摸瓜。”
李跃连连点头,借交代手下的机会逃出房间。
即便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拿握有把柄的陶楚撒气,李跃只好按捺怒火,等着下船後再找她算账。
陶楚没有等来疾风骤雨的逼问,甚至连李鹏程父子都没有再露过面。
直到下船前,她跟保镖提出归还自己的手机,李跃才出现。
他交代她管住自己的手,如果视频外泄……
直到她的脚再次踏上土地,看着面前出入境大厅的两层小楼,还有些不敢置信。
短短五六天的航行,前半程惊心动魄丶生死难料,後半程困守房间像是坐牢。
从天而降的沈应昌,神通广大地从巨轮逃脱。
口口声声要保护她的闻耘生,最终似乎也算是应了诺。
而此刻她站在海风呼啸的岸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知道岑乐或许在附近,但她不敢联系。
谁知道李跃还回来的手机安装了什麽监听和控制的软件,她不能让岑乐冒险。
她打车去了申城的市中心,买了一部新手机,办好卡後先买了张回江临的票,然後才找了个餐厅的角落拨通了岑乐的电话。
“我下船了。”
“我知道,刚刚看见你站在船下面发愣。怎麽没见你男朋友?”
“说来话长——你去港口了?”
“对啊,看到你好好的我才放心。噢对了,李跃刚刚给我发消息,问我回江临了没有,像是要约我见面。你们在船上发生什麽事了吗?要不要我去套套话?”
“算了,还是离他远一点——你联系过‘HP’吗?”
“正要跟你说这个事。‘HP’一直没接电话,不过也没出过服务区,打是打得通的。对方应该也是刻意保持有电状态,怕错过你的消息,只是不敢主动透露信息。”
“嗯。以後就联系这个手机吧,原来那个被李跃拿去过一段时间,不敢继续用,我直接塞进行李箱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江临见。”
陶楚没什麽胃口,草草吃完一顿饭,离高铁出发还有好几个小时,她在商场里闲逛着。
到处挂满新年装饰,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结伴逛街的家人朋友,享受着即将结束的春节假期。
忽然,陶楚停住脚步,这是一家糖果店,橱窗里摆满了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礼盒。
香甜的气息四溢,一起钻进她心里的还有船上那盒teuscher。
当她把原来的手机塞进行李箱的时候,是想到过闻耘生。
他现在的处境,他额头的伤口,他……会不会再次和自己断了联络。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联脆弱得可怜。
陶楚最终还是没有走进那家糖果店,只掏出一枚薄荷糖含在嘴里,拖着行李箱走入细碎的冬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