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还贴在书签上,血痕未干,门外那句“姐姐,我来接你回家”像根锈铁钉卡在耳膜里。她没动,也没应。回安全屋的路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别人安排好的剧本格子里——楚明瑶是提线木偶,她难道就不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另一个版本?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滴血渗进书签的纹路,像一滴墨落进古籍页缝,瞬间被吸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储物囊突然震了一下,不是警报,也不是符阵启动,而是一种……共鸣。仿佛里面装的根本不是杂物,而是一扇门,正被人从另一头轻轻叩响。
“心之所向,故事即门。”
这八个字毫无预兆地浮现在她脑子里,连个过渡都没有,就跟热搜突然爆了一样离谱。她愣了半秒,猛地想起刚才翻过的《跨界灵枢录》——那本她一直当废纸堆在角落的破书,此刻正自动翻页,停在一页泛黄的插图上:两本书背对背悬浮,书页间延伸出无数细线,织成一张网,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小人,动作同步,命运交错。
她瞳孔一缩。
这不是什么古代秘术图解,这是跨世界信息流拓扑图!搁现代就是大数据行为模型!
“所以……我吐槽多了,不仅能改命,还能串台?”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我不就是全宇宙最硬核的吃瓜群众?”
话音刚落,书签烫得像刚从火锅里捞出来。
她咧了下嘴,没躲。疼就疼吧,反正她早就不信“安静做人就能平安喜乐”这套鬼话。前世被闺蜜抄设计送进抑郁病房,现世又被调包十八年当替身工具人,谁对她温柔过?既然老天非要她当个暴躁老姐,那她今天就暴到底——
“如果记忆能被篡改,那我也要看见真相的源头!”
她闭眼,手死死按住书签,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我想知道,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被偷走人生?
嗡——
识海像被扔进一台频路由器,数据洪流直接冲脸。眼前炸开一片星屑般的光点,耳边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用陌生语言怒吼,还有人低声念着她听不懂的设计参数。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十个小锤在轮流敲打颅骨内壁。
但她没松手。
反而咬牙把情绪催到顶峰——愤怒、不甘、委屈、憋屈,全搅在一起,化成一股蛮劲往书签里灌。就像当年在公司熬夜赶稿,被老板骂“女人搞设计不如男”时,她也是这么一口气撑下来的。
“来啊!”她在心里吼,“让我看看你们藏了多少烂剧本来骗人!”
下一瞬,空间撕裂。
不是那种玄幻片里常见的黑洞或闪电特效,而是像手机刷视频时突然跳转页面,前一秒还在安全屋,后一秒眼前画面直接刷新。
她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边缘,半透明,碰不到任何人,也不出声音。四周全是穿着高定礼服的精英脸,中央舞台聚光灯打下,照着一个懒散靠在椅背上的男人。他嘴里叼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眼神却冷得能冻住香槟塔。
慕云。
楚明舒一眼认出他。不是因为见过,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老子才不在乎你们规则”的劲儿,跟她自己太像了。只不过她毒舌靠嘴,他嚣张靠脸。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惋惜:“很遗憾,慕先生的设计理念与楚小姐作品高度重合,评审团一致认定……抄袭成立。”
全场哗然。
慕云冷笑一声,把棒棒糖咬碎,吐进纸巾:“巧了,我昨晚三点提交的加密文件,你们今早八点就看到了?数据传输度比量子通信还快,建议申报诺贝尔奖。”
台下有人笑,但更多人皱眉。那位“千金小姐”站起身,妆容精致,语气悲情:“我真的没想到……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
“哦?”慕云歪头,“那你把我设计稿复制粘贴的时候,手抖了吗?”
没人接话。
画面忽然切换成监控回放:深夜,慕云伏案修改图纸,电脑屏幕右下角时间显示o:。下一帧,他的主机接口亮起蓝光,数据开始外泄,目标ip地址赫然指向评审委员会后台服务器。而那个接收端的操作者,正是那位“千金”的养父。
楚明舒呼吸一滞。
这手法……跟她前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