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我站在一群人的旁边,像神游了一般。
除了有时候跟那几个女生说一两句,那天晚上,我没有和李皓泽说一句话。
我和李皓泽的冷战,就此拉开序幕。
我既然不能消失,也不想说话,那就用实际行动来挑衅李皓泽。
我的水杯放在邓子丞书包里。
我站在邓子丞右边,李皓泽站在邓子丞左边,邓子丞的包放在他俩中间的脚边。
我一声不吭地绕到他俩后面拿水喝。
他们俩各自让了一步,低头看着我。
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蹲着喝完水,把水放回邓子丞书包里,昂挺胸地走回邓子丞左边站着。
后来我们稍微挪了个位置,我站在邓子丞和李皓泽中间——其实不算中间,至少完全不妨碍他们讲话,但邓子丞又两手搭我肩,把我挪到了他旁边。
看他们聊得不少,也快到我忍耐的极限了,我踮起脚伏在邓子丞耳边说“你不觉得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吗?”他愣了一下,草草结束聊天,带我往操场方向走去。
走过那片草地,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一脸可怜兮兮地像个小朋友一样问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瞬,我有种被男朋友追着道歉的感觉。
后来他又带我上了智行楼五楼,他教室旁的辅导室玩电脑。
再后来又去操场上见到了他爸妈。
那大概是我这辈子他们倒数第二次对我如此友好了。
最后一项无聊的游戏是我和他在操场上等我爸妈时,我和他一起在灯光下拍拉长了的影子。
他拍了一张用水杯敲我的头的影子照。
后来回家我空间时,才现那张其实很像在摸我的头。
元旦以后,很快到了春节。
看到江海宁说说,有一张图,配文“谢谢邓总”。
我点开图片一看,邓子丞在微信上给她了2oo块的红包,并附上“小仙女春节快乐”。
我当时就疑惑了——他在刚上高一的时候就跟我说,他和江海宁已经分手了,并且他现在喜欢隔壁班的一个神仙美女ne,曾经在初中模拟考拿过南市第一名。
于是我去质问他生了什么。
以下是渣男回复
“ne整天不上QQ,消息都不回一个。Jhn她不香吗?”
我“……”
我很唾弃他这种行为,但说理又比不过他的强词夺理。
更何况,我好像也没有身份去批评他。
但是怎么办呢,我知道他渣,然后……然后就是寒假,而后接踵而来的疫情。
冬天的阳光也可以很灿烂,小鸟仍然叽叽喳喳地在枝头欢歌着,但长得看不见尽头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邓子丞在疫情期间找我聊天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我一句他回十句,我不,他就继续说下一个话题。
我QQ被锁了,就用微信;微信没时间了,就把钉钉、知乎、短信都用了一轮。
甚至,我在上网课,看到钉钉在闪,很烦,顺手点开然后关掉,过一会它又闪了。
是邓子丞“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劳资忘了钉钉有已读显示。
我劈头盖脸骂他一通“拜托大哥我准备中考了欸,你能不能不要打扰一个准备中考的人?”
他如何强词夺理,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最后我输了。
后来他和我打视频通话,隔着屏幕给我唱《你钉起来真好听》。
我激动得录屏,结果第一次录屏的下场就是没有把默认的静音取消,录了两分钟的无声视频。
这可以列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十件事之一了。
但诚实地说,他的声音是那种厚实的低沉,听起来很舒服,音准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