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东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微垂着头,落日余晖在他脸上分割出半明半暗的光影。
“不用。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罢了。”
宋以安侧头看他,不愧是能迷倒他的帅哥,这侧颜,这轮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颜狗在内心疯狂叫嚣。
时东虽然让她不用还那一百块,宋以安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好歹是帮了她一把。况且,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打定主意,挣到钱了就还。
时东:“今天太晚了,我们先找个招待所住一宿,明儿再回村里去。”
宋以安点头。
一路上,宋以安也了解了时东的基本情况。
时东,上河村人,早些年曾当过兵,后来因为家里出事提前退役,现在是一名货车司机。
亲娘在生了妹妹后没多久就去世了,爹又娶了后娘,又生了一弟一妹。
和前妻离婚快三年了。
他还有两个女儿,放在乡下由家里人帮忙照看着。
啧啧,这复杂的家庭关系。
宋以安听得直咂舌,怪不得寡了三年都没再婚,谁好人家的姑娘愿意来填火坑啊。
时东看着宋以安若有所思的模样,郑重道:“跟我结婚,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一定要好好照顾渺渺和姗姗。”
时渺渺,时姗姗,时东的两个女儿。
宋以安微笑:“您放心,没问题。”
现在这个处境,时东就是她老板,老板指东绝不往西,老板让打狗绝不撵鸡,照顾两个小娃娃嘛,轻而易举。
两人交流过程中,时东自然也将宋以安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到了招待所,接待人员的视线在时东和宋以安身上轮番流转,轻蔑又嫌弃,还是时东把新鲜热乎的结婚证拍在他面前,才成功开了一间房间。
宋以安知道,这个年代,对流氓罪查的还是很严的。
钥匙插入空洞,咯吱一声,门开了。
水磨石地面被岁月磨得发亮,花纹早已模糊成一片灰白,角落里堆着竹壳热水瓶和搪瓷脸盆。钢管床上,牡丹花纹的棉被浆洗得硬挺,公共浴室飘来硫磺皂的气味。
宋以安盯着床出神。
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腹肌……
她的脑子里不自觉转起一些有颜色的画面来。
时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窗户是完好的,门不会被撬开之后,跟宋以安说:“房钱我已经付过了,今晚你先在这休息一晚。”
宋以安奇怪:“你不住这?”
“我还有事,可能晚上都不回来。”
说完他便搁下钥匙走了。
留宋以安在屋内凌乱。
她还小鹿乱撞地以为今天晚上能发生点什么,原来只是她想多了。
“咚咚咚。”
刚坐下没多久,房门被敲响,是时东。
他将两个用牛皮纸包好的热乎肉夹馍递过来:“国营饭店关门了,只找到这些吃的,将就对付一顿吧。”
宋以安眉开眼笑,折腾一下午,她还真饿了呢。
接过去,小心撕开外面的包装,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宋以安怕烫,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这肉夹馍用料实在,好吃到她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囫囵着吞下,宋以安问:“你吃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