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昱看起来气得不行,冲她恼恨地嘀咕:“是泱泱总交这些坏朋友,见不得我们好,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是他们内心太阴暗了!”
简泱听愣了,实在佩服他颠倒黑白的思维能力了,怪来怪去,还怪到她头上——反正都是别人的错。
“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要做得好,别人会劝我们分手吗?”简泱用力在他胸膛点了点:“而且是谁交坏朋友,谁的朋友内心阴暗啊?你身边有一个好东西吗?”
周温昱干的坏事,都少不了他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的手笔,包括那晚游轮行。
全是坏种!
之前诱拐段越去赌博的凯文,就是他身边那个“凯尔曼”,澳城几个大赌场背后都有谢利家族的股份。
段越本性浮躁虚荣是一方面,但也少不了这种精通人性的坏人的引诱。
周温昱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讶异地摊手:“泱泱,你误会我了,我和凯尔曼那些人都是假玩。”
“我没有朋友,只有泱泱。”
话音落,周温昱放在桌上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起,扫到上面的“凯尔曼”的英文字母,简泱抱着手臂冷笑。
不等他动作,就先一步拿手机,当他面按了免提接听。
属于凯尔曼的慵懒腔调响起:“Zhou,这么久不接电话,还以为你死床上了。”
“这周过来玩两把,开Partypartyparty,有新鲜货——”
不等凯尔曼说完,周温昱的手机已经被他一把拿去:“我和你已经绝交了。”
他用力掐断通话。
简泱听得眉头直跳——什么玩两把,有新鲜货。
简泱几乎已经看到半部刑法在自己面前摊开,她去掐周温昱的耳朵:“你再给我狡辩试试?”
“给我解释,到底是什么违法party,有什么新鲜货?”
周温昱脸被她按在被子里,不停撒娇喊疼:“泱泱,耳朵,耳朵都要被你拽掉了!”
简泱也不再和他嬉皮笑脸地玩笑,拽着人起来,严肃地直视他:“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和他们干这些违法勾当?”
如果之前是为了求生,他不得不替家族做这些坏事,简泱能够原谅他,但如果至今他还是以奴役压榨底层人的生存空间为乐,她的三观和底线都不能容忍。
美国的国情虽然和大陆不一样,但任何一个制度下,只要有吸血的蛀虫,最终倒霉的都是底层人。
钱都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普通人的日子就会越来越不好过。
而周温昱整天满嘴底层人,穷人,他是根本没有将其他人当做平等的个体,他尊重弱肉强食,你弱你被欺负就是活该的社会法则。
周温昱出生就有滔天的背景,过人的才智,可以居高临下说出“那就变得不普通”的话,根本不去思考,普通人想要改变命运,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周温昱慢腾腾抬眼看她。
…泱泱的表情突然好凶。
他抬起一只眼睛偷看,都被她用手掌拍了下脑袋。
周温昱的心脏突然紧张地收缩。
是那种回答不好,可能就会被抛弃的不安。
“说话。”简泱见不得他耍鬼点子。
周温昱眸中闪烁,好几秒,才舔着唇角问:“泱泱说的违法勾当,是指哪个。”
简泱:“……”
养Liik违法;洗钱违法;开车违法;用违禁药违法;卖客户信息违法;开枪射人违法;绑架违法;丢人进大海违法;他马上要操控的股市,也是违法…数都数不清了。
“而且泱泱也违法了。”他小声补充。
简泱气得瞪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不许再做压榨普通人的事。”
她强调:“比如再去洗钱。”
简泱就看着周温昱不知想到什么,垂着眸,眼睫染上湿润。
她早就不吃他这一套:“哭哭哭,你以为哭还有用…”
“泱泱,你听我说。”
周温昱轻声和她说起十五岁和那场和莱森、奥文的交易。
奥文选举,他需要露面,剔除奥文不是个种族歧视者的谣言,为他赢得选票。
政治集选需要大量的资金铺路,家族很多账目没法从明面走,他想要出去庄园,就要证明他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其他人不愿意做,不想沾染的,危险的脏事,只有他来干。
“这些蠢货没有这个脑子,还自诩清高,用着不明来路的钱,却鄙夷做这种事的我。”周温昱轻蔑道。
这段内幕,是简泱所不曾知道的,眼泪已经不自觉涌上眼眶,轻轻落下。
“我十五岁,将母亲的账户里的钱,投入股市翻了几百倍,”周温昱急切地握住她手指说,“我给泱泱用的,真的是我妈妈的,都是干净的。”
十几岁就在金钱里沉沉浮浮,赌场一晚就是千万美金的来回,他早就对金钱没了概念。
如今有,也只是用不完的金钱,能给泱泱养得更好,她不需要再因为生活吃苦,周温昱甚至希望,泱泱能因为他有钱,而不想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