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低气压。
她脚边放着一个帆布书包,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几本卷了边的课本和练习册。
这状态,与泳池边那个活力四射、像颗小太阳般的“开心果”判若两人。
秦渊心头微微一紧。这丫头,周末不在家学习,一个人跑到这里缩着?看这架势,情绪明显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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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有犹豫,抬步走了过去。脚步放得很轻,直到走近了,才温和地开口:“林妙妙?”
声音不大,却让蜷缩着的女孩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小鹿般抬起头。
看清是秦渊时,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被更深的慌乱和窘迫淹没。她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动作有些僵硬:“秦…秦老师?”
“嗯,是我。”秦渊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保持着一段礼貌的距离,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了?一个人坐在这儿?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去找同学玩玩?”
林妙妙飞快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没什么。就…就想一个人待会儿。”
秦渊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陪她坐着,目光投向公园里嬉笑打闹的孩子和悠闲散步的老人。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秦渊的沉默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安全感,林妙妙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一点,但头埋得更低了。
“秦老师…”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压抑的颤抖,“你说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都这么虚伪?这么复杂?”
秦渊转过头,看向她。
女孩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脆弱,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的问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破了表面的平静。
“生什么事了?”秦渊的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些,带着引导的意味,“愿意跟我说说吗?或许说出来,会好受点。在学校,我是你的老师。在这里,你可以把我当个朋友,或者…嗯,一个比你多吃几年盐的哥哥?”
《少年派》他是看过,但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对于绝大多数剧情已然模糊。
更何况,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的角色性格多少会有些差异。
“哥哥”这个称呼似乎触动了她。
林妙妙吸了吸鼻子,抬起通红的眼睛飞快地看了秦渊一眼,又迅垂下,沉默了几秒,才像鼓足了勇气,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
“他们他们明明每天都在吵架摔东西冷战背地里跟我说对方的坏话恨不得对方立刻消失可昨天昨天家里来了客人他们他们又坐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我爸给我妈夹菜我妈给我爸倒水好像好像我们是什么模范家庭一样秦老师你说他们累不累?我看着都觉得累!恶心!”
“客人一走我爸立刻摔门进了书房我妈在客厅摔杯子然后然后我妈就哭着跟我说他们要离婚了让我选跟谁”林妙妙的声音哽咽了,肩膀微微颤抖,“他们问我选谁?我怎么选?我选谁都是错的,都会伤害另一个,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的虚伪,更讨厌他们把我夹在中间。”
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出压抑而破碎的呜咽声。
秦渊心中了然。家庭矛盾,父母失和,孩子成了夹心饼干,甚至成了情绪宣泄的工具和被争夺的筹码。这是最伤人的。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贸然去拍她的背。
只是安静地等她这阵汹涌的情绪宣泄稍稍平复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林妙妙的哭声才渐渐变成小声的抽噎。
秦渊这才递过去一张干净的纸巾,声音沉稳而温和,像秋日里平静的湖水:“擦擦吧,哭出来会舒服点。”
林妙妙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着,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林妙妙,”秦渊看着她,目光坦诚而带着理解,“先,你不需要为他们的情绪和选择负责。他们吵架、冷战、甚至走到离婚这一步,是他们成年人之间的问题,是他们需要去面对和解决的课题。这跟你无关,也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背负这份内疚和自责。”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理性:“其次,关于‘虚伪’。站在他们的立场想想,在客人面前维持表面的和谐,或许并非全是虚伪。这可能是成年人世界的一种‘体面’,一种不想把家丑外扬的本能,甚至…是一种对你下意识的保护?他们不想在外人面前让你难堪。当然,这种方式确实很笨拙,甚至让你感觉更难受了,因为它让你看到了强烈的反差和撕裂感。”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爱你了。”秦渊的语气加重了些,“他们争吵,是因为他们之间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们痛苦,是因为曾经的亲密关系走到这一步。但要求你选择跟谁,这绝对是他们情绪失控下最错误的决定!这太自私了。记住,你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一件需要被分割的财产。你有权拒绝这种选择,也有权表达你的感受。”
林妙妙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怔怔地看着秦渊,似乎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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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平和:“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时候确实很复杂,充满了权衡、无奈甚至伪装。但这不代表所有关系都是虚伪的。就像在泳池里,有深水区,有浅水区,有平静的水面,也有暗流。你看到的‘虚伪’,可能只是他们在特定情境下,用他们以为的、笨拙的方式在处理问题,试图保护一些东西,比如面子,比如你。只是这种方式,深深伤害了你。”
“你现在感觉压抑、愤怒、委屈,甚至觉得世界很虚伪,这很正常。换做任何人,处在你的位置,都会这样。”秦渊的声音带着抚慰的力量,“但不要把他们的错误变成你的枷锁。你可以难过,可以愤怒,但不要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更不要因此怀疑所有的关系和善意。”
他看着林妙妙红肿的眼睛,认真地说:“试着把关注点拉回到你自己身上。保护好你自己的情绪和学业。如果他们再逼你选择,你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们:‘你们是成年人,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我是你们的孩子,我爱你们,但我拒绝站队,也拒绝为你们的矛盾负责。’表达出来,让他们知道你的底线和痛苦。”
林妙妙呆呆地听着,紧握纸巾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
秦渊条理清晰的分析和充满力量的话语,像一把梳子,将她心中乱成一团的毛线稍稍理顺了一些。
虽然痛苦依旧沉重,但那份无处宣泄的愤怒和被撕裂的绝望感,似乎找到了一点可以依靠的支点。
“秦老师我”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秦渊笑了笑,站起身:“好了,坐久了也凉。走,我请你喝点热的。甜的能让人心情好点,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他指了指街对面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奶茶店,“想喝什么?芋泥波波?还是杨枝甘露?算老师请你的‘心理疏导费’。”
林妙妙看着秦渊温和的笑容,又看了看那家温暖的奶茶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声说:“芋芋泥波波吧。”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校服裤子上的灰尘,拎起自己那个敞着口的帆布书包,像只终于愿意离开巢穴的小兽,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渊身后。
ps:作品已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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