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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檄文(第1页)

晨露打湿窗棂时,我已坐在书桌前。

沈括整理的证词提纲摊在案上,“筑城虐民”四个字被我用朱笔圈了又圈,墨迹晕开,竟有些像血的颜色。

“李大哥,你这砚台都快被你磨穿了!”赵小乙端着早点进来,青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他将一碟酱菜推到我面前。

我刚端起粥碗,院外就传来鲁二沉稳的声音:“大人,有人求见,说是田节度使的亲信。”这话让我手一顿,田承嗣的消息,难道安路山又有什么动作?

快步走到前院,只见一个人站在树下,鞋面沾着尘土,显然是急忙赶路而来。

他见我出来,立刻躬身行礼,动作利落:“小人李墨,见过李大人。我家老爷命我将密信亲手交予您。”

我引他进书房,李默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裹的竹筒,打开后取出密信递给我。

我接过密信展开,就见密信上写着:“安路山半月前已派使者去平卢,约定下月初三在沧州会师,届时两镇兵力合兵一处,怕是要对朝廷难。”

“沧州会师?”我捏紧密信,信纸边缘被攥出褶皱,“他倒真敢孤注一掷。”

信中第二行的内容是:“幽州表面粮草储在城西南粮仓,实则大半转移到了蓟州,由他亲卫把守,防备极严。”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心头。

之前王二只说西南有粮仓,若朝廷贸然突袭,必中埋伏。

田承嗣这情报,无异于在浓雾中点亮了火把。

我望着李默布满血丝的眼睛,郑重道:“替我谢过田节度使,这份情,朝廷记着。”

李默刚走,沈括就推门进来,目光落在密信上:“大人,可是有好消息?”

我将密信拍在案上,指着“沧州会师”四字:“安路山要和史思明准备起兵谋反了!”

“咱们的檄文得快点写出来了。”我提起狼毫,笔尖却在宣纸上方悬住了。

王二描述的老父倒在城墙上的画面,宣诏使可能遭受的折磨,还有李默口中两镇会师的阴谋,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墨汁滴在纸上,晕出一个小黑点,像极了百姓绝望的眼睛。

“不能写得千篇一律。”

我猛地将笔拍在砚台里,墨汁溅到了沈括的衣袖上,“这些罪行不是文字,是一条条人命!”

“我要让天下人读到檄文时,能听见幽州百姓的哭声,能看见安路山的獠牙!”

“赵小乙,把王二请来!”我朝院外喊了一声。

不多时,穿着新浆洗的粗布衣衫的王二走进来,脸上的血痂已经脱落,眼神却依旧沉重。

“李大人,您找俺?”他局促地攥着衣角。

“王大哥,我想请你再说说你爹倒下那天的情形。”

我扶他坐下,“越细越好,我要把它写进檄文里,让全天下都知道安路山的恶行。”

王二嘴唇颤抖着,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那天风很大,城墙砖上结着霜……”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老父磨破的草鞋、差役的斥骂、霉的窝头,还有最后倒在城砖上时,眼睛望着幽州城的方向。

我握着笔的手不住抖,墨汁在纸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一行血泪。

“他说,俺娘还在家等他……”王二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这一刻,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柳絮飘落的声音。

赵小乙在门外偷偷抹眼泪,被沈括瞪了一眼,却梗着脖子道:“要把这些都写进去,让安路山那狗贼永世不得生!”

我猛地站起身,将笔重重一掷:“不是‘写进去’,是要让这字字句句,都化作钉在他心上的刀!”

王二走后,我重新提笔。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宣纸上,我写下开篇第一句:“盖闻天下者,万民之天下也,非独一人之私产;藩镇者,朝廷所置也,岂容拥兵而自重?”

笔尖划过宣纸,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幽州百姓鸣冤。

我在“筑城虐民”一条下,详细写下王二之父与邻妇的遭遇,又结合李默带来的情报,添上“通敌史思明,会师沧州以谋逆;私移粮草于蓟州,欲拒王师之征讨”的罪状。

午后,武则天派的内侍来了。

他站在书房中央,目光扫过檄文草稿,沉声道:“陛下问,檄文何时能成?”

我拿起草稿,语气坚定:“请回禀陛下,今日定能呈上定稿。”

内侍走后,我铺开新的宣纸,蘸饱浓墨继续挥笔疾书,写下“囚使抗诏,视朝廷如无物;劫掠州县,待百姓如草芥”的字句。

写到“筑城不给粮,老者僵死于垣上;征兵强抢财,少壮悲鸣于营中”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滴在宣纸上,与墨汁交融。

这不是哭,是为幽州百姓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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