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粒不信。目送叶然离开卧室,自责不该心急。
眼下栗粒处境两难。坦诚表白,叶然当作戏言,并拒绝多次。掩饰僞装,姑且还能维持友谊。只是,没法更进一步。
两年前,栗粒做过尝试——轻啄叶然的嘴唇:“我们相亲相爱地过一生吧!”正要掏出戒指,叶然已经冷脸:“你走!咱们不要再联系了。”叶然要删掉联系方式,栗粒连连求饶:“我错了,再也不敢这样逗你了。”以“直女”自居,好说歹说,总算没有被扫地出门。
叶然心中有一幅画像,非此不可,别无替代,栗粒想,难道是白浔?随即自否。两人相处,火药味十足,一杯茶都争得杀气腾腾。而且,刚才叶然说“斗得过”的时候,咬牙切齿,像是要将对方撕碎,实在看不出半分喜爱之情。
凌晨两点,叶然在沙发上“烙饼”,方可竟然对她说谎,岂有此理?
撒谎这种事,发生一次,就会发生无数次。高考结束,复盘血泪教训,他们约定,彼此交流,要麽说实话,要麽不说话。
可现在,白浔一回来,天就变了!
叶然手指翻飞:【可仔,之前忘了为你,我吐在车里,司机为什麽不深究?】
继而施加精神压力。
叶然:【这世上,我唯一全然信任的就是你,你不会对我有所隐瞒,对吧?】
最後,敲响警钟,再施以怀柔。
叶然:【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你要是骗我,我会很难过,并且再不信任你。如果你有苦衷,不妨直说。】
方可手机静音,午夜梦回,三点半。看完信息,他笑,醉鬼似乎想起来了。
方可:【你俩饶了我,别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白浔不让透露洗澡丶换衣服,又没有强调其他事也不行,方可钻空子,挑选叶然执意邀请司机喝水丶司机抱着叶然进电梯的片段。没说进房间,不算违背誓言。
叶然:【这次我不计较。以後遇到此类情况,她让你怎样对我扯谎,你就怎样扯,最後加个“绝不欺瞒”,我就懂了。】
越是欺瞒,才越需要强调绝不欺瞒。
方可:【好!】他问,【你秒回,是没睡在等回复,还是其他原因。】
叶然顶着两个黑眼圈:【其他原因。绝不欺瞒!】
方可叹气,一点小事,何苦纠结?
对叶然来说,不是小事。她自骂节操稀碎,迷糊时色迷心窍,勾搭“素昧平生”的司机,又联想司机如何反感丶戏谑,以及心怀鄙夷。
难怪她怀疑我旧情难忘?自作孽。。。。。。叶然想着想着,天亮了。
*
吃完早餐,白浔看漫画,乔峤在一旁打游戏,瞥一眼平板:“御今更新了?”
两人熟识後,受白浔的影响,乔峤也粉上御今。
画手活在童话国,故事大多是天敌压制本性相爱,狐狸守护兔子;鬣狗爱恋羚羊,剧情诙谐可爱。角色换成同类,画风就急转直下:两只狐狸互相算计;两只兔子奋力掐架。。。。。。
白浔:“没有。我在翻以前的。”
乔峤打完一局,突然好奇:“我和她,谁是你最好的朋友?”
“都不是。”白浔说,“方可是!”
乔峤悻悻:“我换个问法,我和御今,谁在你的生命中更重要?”
白浔:“非要一争高下?你幼不幼稚!”
“明确回答。我,还是她?”乔峤自认不会输给御今。虚拟共情,哪有实打实接触来得真切?
白浔:“她!五年对三年。”
乔峤:“……”
乔峤气丧。十几秒後,察觉不成立:“讲究先来後到,那你应该追溯到吸奶嘴时期,方可的节点是幼儿园。”
“重新作答!”乔峤说。
白浔:“还是御今。她是暗夜里的明灯,温暖可人,你是骄阳,晒多变黑。”
乔峤再次气丧。“信了你的邪!”她不服,“改天约御今决斗!”又说,“都怪你立的破规矩,我约她,她都婉拒面基。”
白浔:“那你找空气决斗?”
“别低估我的能耐,软磨硬泡,坚持不懈,总有一天,她会改变主意。”乔峤骄傲地说,“你不也是这样上鈎的?”
“上个鬼鈎,赶紧收拾东西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