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你要是抱枕,我指定捶你两拳。”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亲亲我,我就会睡得很安稳?”叶然说。
白浔从谏如流,在叶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再踹我,我真的会捶你!”
可她心里清楚,哪怕额头上再撞几个大包,她也舍不得动叶然一根手指头。
五一收假,两人早上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在学校吃午饭,课间十分钟,都要跑到对方的教室门口说几句话,怕被老师抓到早恋,就以借书丶还书为理由。
白浔说:“我要在论坛上匿名发一条帖子,就说学神又恋爱了,让大家猜对方是谁。”
叶然不同意:“去掉‘又’,和可仔的那段不作数。”又说,“低调低调,‘秀恩爱,死得快!’咱们要天长地久。”
“为什麽不作数?”白浔说,“你不是还搔首弄姿地吸引他吗?”
“有吗?”叶然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可能,你肯定记错了。”
白浔复刻一遍叶然当的动作,叶然笑喷。“你想多了。”她说,“我那是找借口把手抽回来。我可讨厌他碰我了。”
误会消除,白浔笑逐颜开。“嘘!”她把食指搭在唇边,“悄点声,可仔听到了会难过。”
可白浔还是不安心。内心深处,她想告诉所有人,叶然是她的了,谁都不能和她抢。同时也意在提醒叶然,她许诺要她一起过下去,不能中途反悔。
两人各执己见,协商的结果是,先小范围告知,比如方可和聂许,等到高考结束,再广而告之。
“你是不是怕被麻袋套头?”白浔问。
“我不怕!”叶然手掌一劈,“谁敢套我的头,我就拎刀砍他。”
晚上一起回家。两辆自行车并排行驶,路上有说有笑,聊聊诗词文学,有时也停下来仰望苍穹。
叶然只认得北斗七星,白浔却能认出许多星体:“这是金星。那是木星。它是天狼星。”
叶然顺着白浔手指的方向看去,顺利找到,乐不可支。
“我教你认星星,你不给我谢礼?”白浔问。
“不给!咱俩谁跟谁?不用计较这些。”叶然嘴犟。随即被拽到一旁。
白浔手掌撑在叶然耳侧的墙壁上,将叶然圈在臂弯和墙面之间,嘴巴故意擦过她耳廓:“再说一遍,给不给?”
白浔的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叶然无力抵抗,但傲娇:“不要!”
白浔体内火热的躁动瞬间冷却,眼里闪过失望:“好吧。”
她转身要走,却被拽住手腕。
叶然也有些失望:“早知道你这麽不经逗,我就不骗你了。”
“什麽意思?”白浔问。
“你说呢?”叶然心痒难耐,可白浔还在发愣,她只好命令她,“亲我!我要你亲我!快点!”
“你不是说。。。。。。”短短几秒,白浔的心绪跌宕起伏,仿佛走过千山万水,“撒谎的孩子,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她用指尖扣住叶然的後颈,以不容挣脱的力道把人拉近,唇瓣落下时带着灼热的温度,齿间漫开的气息混进凉爽的晚风,将周遭路灯的光晕都揉得发烫。
经过这件事,白浔意识到,她不像小时候那样了解叶然了,她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看不明白她表情的含义,更加无法揣测她心里在想什麽。
怎麽会这样?从什麽时候开始的?眼前的女孩儿既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每次遇到流星,白浔都会合掌默念心愿,还催促叶然:“快许愿。”
可叶然并不照做,她倔强地认为,她的幸福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她们还煮过一次饭。
周末白桐不在家,叮嘱两人中午去楼下的小餐馆吃饭。“好。”答应的时候不约而同,自作主张起来也相当默契。
两人买了菜,声势浩大地要炒两道家常菜,结果,白浔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叶然就把厨房点着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完战场,还是得去小餐馆裹腹。
“我真笨,连个菜都炒不好。”叶然垂头丧气。
“不用心塞。”白浔说,“有我在,你不必学习这些。以後咱家我做饭。”
“那我做什麽?”叶然想一想,“我择菜丶洗菜丶陪你说话。”
“这些也不用你做。”白浔说,“你负责玩儿和吃就好了。”
“不行!”叶然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家务也要一起分担,这样才美满。”
月上中天,白浔坐起身,轻叹一口气。当年不到二十天的美好记忆,驱散了她往後孤身漂泊的大部分寒气,即便其中掺假,她也执拗地不予深究。
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放着一个日记本,白浔小心翼翼地把它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