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哎哟”一声,硬生生刹住脚步,鼻尖几乎要碰到灵气屏障,却丝毫不见尴尬,反而眼睛一亮。
对着商惊秋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师尊还是这麽厉害!弟子这疾行术练得越发熟练了,您看,是不是比上次快多了?”
他说着就想往前凑,被灵气挡着动不了,便干脆站在原地,嘴巴像连珠炮似的没停:“师尊,您最近身体好不好?炼丹有没有累着?我下山给您带了醉仙楼的桂花糕,还有西域来的琉璃珠,您看您喜不喜欢?”
说着就伸手去掏怀里的东西,掏了半天摸出个油纸包,又摸出个亮晶晶的珠子,一股脑递到商惊秋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桂花糕还热着呢!我用灵力护着的,您快尝尝!还有这琉璃珠,能映出彩虹,您看书累了可以解闷儿!”
他话锋一转,才瞥见蜷在商惊秋脚边丶被脚步声惊醒的小狐狸,顿时瞪大了眼睛:“哎?师尊,这是哪儿来的小狐狸?长得还挺精神!是您养的吗?它叫什麽名字?会不会炼丹啊?”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像炒豆子似的,听得人眼花缭乱。
商惊秋只是淡淡看着他,等他终于喘了口气,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安静。”
画太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尖蹭过额角的碎发,眼神亮晶晶地落在千寻谕身上。
刚才那股子打断人的莽撞劲儿消了大半,却还是没忍住抢了话头:“哎呀小师妹,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太久没见师尊,又憋了一肚子话想说!”
千寻谕被他问得语塞,刚磕磕巴巴吐出“我叫千寻谕,是师尊……”。
就被画太多的叨叨叨盖了过去。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会儿说下山遇到的妖兽多凶悍,一会儿拍着胸脯说自己修为涨了多少。
末了还凑到商惊秋跟前,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期待地等着夸:“师尊师尊,你看我是不是超厉害?那妖兽的鳞片我都拔下来当纪念了!”
商惊秋揉了揉眉心,听着耳边的聒噪,半晌才叹了口气,吐出两个字:“不错。”
这俩字简直比灵丹妙药还管用,画太多瞬间原地蹦了三尺高,拽着商惊秋的衣袖晃了晃:“师尊夸我了!师尊竟然夸我了!”
转头又冲千寻谕炫耀。
“小师妹你听见没?师尊平时一个月都难得说句话,跟我家画太少师兄一个德行,今天居然夸我了!”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快溅到药草上,商惊秋听得头大,干脆转身走向庭院角落的药圃,指尖轻拂过带着晨露的灵草。
千寻谕本想跟过去请教几句,刚擡脚就被画太少拉住了手腕,对方神色冷淡,语气却还算平和:“小师妹,听闻师尊近日收了你,有些规矩我得跟你说。”
千寻谕无奈,只能停下脚步,乖乖听着师兄叮嘱,眼角馀光却忍不住往商惊秋的方向瞟。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画太少擡眼望去,随即松开了千寻谕的手。
只见画太少走了进来,身後还跟着个赤红头发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精壮,玄色劲装勾勒出紧实的线条,面容俊朗得极具攻击性,却偏偏绷着一张冰山脸,眼神冷冽如寒潭。
只是淡淡扫了千寻谕一眼,就让她下意识瑟缩了肩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小师妹。”
画太少冲千寻谕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显然是早就听说了商惊秋收徒的事,只是一直忙着事务没来得及过来。
千寻谕刚要开口行礼,画太多已经像颗炮弹似的冲了过去,张开双臂就给了画太少一个熊抱,那麽大个壮汉,居然把脸埋在画太少肩头撒娇。
“师兄师兄!我可想死你了!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我跟你说,我这次下山……”
画太少被他缠得烦不胜烦,擡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眉头拧成川字:“闭嘴!我找师尊有事,闲下来再听你唠叨。”
画太多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乖乖闭了嘴,目光落到画太少身後的红发男子身上。
刚才的雀跃劲儿收敛了大半,语气都放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忌惮:“画太密师弟。”
画太密微微颔首,薄唇轻啓,却半天憋出几个字,还带着明显的结巴:“二…二师兄。”
千寻谕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暗自嘀咕:怎麽会有人这麽断句?
而且这冰山一样的人,居然是个结巴……难怪叫“画太密”,合着是话想多说不出来,都攒着了?
画太少没理会两人的互动,带着画太密走到商惊秋身後,恭敬地拱手行礼:“师尊,三师弟回来了。”
商惊秋头也没擡,指尖依旧轻抚着灵草的叶片,只吐出一个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