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季夏灼已然嗤笑着行至眼前,“臣见过闵王殿下,尚书大人想看看你,没有打扰王爷的雅兴吧?”
闵王几不可察但却是下意识地後退,那是对危险和恐惧的表达。
季夏灼并不真心地关心道:“殿下脸色怎麽这麽不好看?莫非仍是病中,那我俩此番岂不是叨扰了?”
闵王深吸口气,“来都来了,坐下聊聊吧。”
褚嫣仍保持着那个被抱的姿势,尴尬至极,中秋的灯笼都没她脸红丶没她脸烫。
闵王遣退了下人,端坐着问道,“不知两位光临寒舍有有何贵干?”
季夏灼:“什麽都不做就不能来了吗?”
褚嫣历经万难,屁股终于落到了板凳上,她真心不想带这麽个有脑疾的玩意儿出门丢人。
但她为什麽要这样想呢?莫不是先入为主站到了季夏灼这边,不行不行!
褚嫣试图缓和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伯安,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痛快饮酒的时候吗?上次你送的好酒闻着真不错,但我没来及喝——今日正好咱们都在,再诓你一坛好酒尝尝如何?”
褚嫣自以为说得滴水不漏,但季夏灼的脸却突然冷了下来,程子文也变了脸色,似是窘迫似是惶恐,好似被人拿刀架了脖子。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褚嫣:“哈哈,不喝吗?”
季夏灼靠得很近,一手搂过她的肩膀,在耳边说得暧昧,“听话,说好的不许在外面吃喝不干净的东西。今天来,是为了给你看点有意思的!”
啥?
褚嫣刚想问,下一秒,程子文的杯盏咔擦落地摔个粉碎。他人也跟着滑倒在地,浑身不住地痉挛抽搐,蜷缩成一只痛苦的虾子。
事发突然,褚嫣十分震惊,手足无措地起身,想要将地上的人扶起,但程子文并没有拉她的手,只是以袖掩面,像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伯安,你丶你怎麽了?不要紧吧?季夏灼,快去找大夫!”
兴许是褚嫣皱眉着急的样子把季夏灼逗笑了,她摆摆手,比了噤声的手势。
片刻後,地上的人逐渐平复,缓缓起身。
“看。”季夏灼指着程子文,紧接着後者又痛得倒地,爬都爬不起。
这麽两三个来回,褚嫣算是明白了季夏灼要给她看什麽“有意思”的了。
“啪!”一记十足的耳光蓦然摔在季夏灼脸上。
褚嫣抖着手,说道,“停下!”
季夏灼大笑,“抱歉,光顾自己玩,忘了我们菩萨心肠的公主殿下见不得这些。嗯,我记得以前路上有小猫小狗被欺负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出手相助的吧?”
小猫小狗,你是这麽看他的,也是这麽看我的吗?
“伯安,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不是非我不可,以後的路你好自为之。”褚嫣说完,最先走出了闵王府。
季夏灼不紧不慢地跟在後面,就这麽看着她气鼓鼓又可奈何地进了自己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