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们”了还叫什麽自己?江愉想了想,明白过来他们说的应该是没有跟旅游团。
牧云行点点头。
她其实有点担心这两个是西南交大的学生,感觉很多小概率事件真到了实际生活中也变的容易发生了。所以她稍微警惕一点,眼神示意了一下江愉。
江愉了然,男生後来还问些什麽,就一直是她在交流。
牧云行听着江愉和男生的交谈,靠在栏杆上看远处的摩天轮,那巨物转的真慢——
她从前没有这种感觉,摩天轮很慢,过山车带来的风很萧条,江愉离得这麽近又这麽远。
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有些哗然,又是一种新的对江愉的感觉,难道要改口说从现在才开始动心吗?
队列终于开始移动,江愉把手插进牧云行的口袋里,转过头来的最後最後一句话是:“那你们好好玩。”
男生说好,但其实男生说什麽,在牧云行这里都不重要了。
她之前听说占有欲与爱情傍生,在此之前她是没有感觉到的,没想到在这麽短短的几分钟里竟然露出马脚。江愉大概深谙占有欲为何物——她把手放进来的时候就像金丝雀自己回笼,然後乖巧的把自己锁上。
牧云行笑了笑,在口袋里牵住她的手,江愉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
下一车很巧合的在她们身後断开,警戒线拉在男生面前,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她们还是并肩走着,像两个没有交点的平行线。
“该要个联系方式的……”黑衣服懊恼道。
“跟你说话的那个吗?”白衣服摇摇头,“我喜欢一开始的那个——真高冷啊,一句话都不给说。”
黑衣服有些好笑的打了他一拳:“你还挑上了?”
“聊聊总行吧。”
到了摩天轮下面她们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独立项目。江愉不禁对资本家掠夺的本性生出一种“赞叹”来,这些人简直把薅羊毛三个字运用到极致了。
但坐肯定还是要坐的,江愉执意要去买票,牧云行犹豫了一会儿也就随她去了。她看着江愉跑去售票亭,结果没过一会儿又跑回来了。
“怎麽了?”牧云行一前一後背着两个书包。
“我带学生证了,”江愉拉开她前面的书包,从小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来,笑了笑说,“上面写学生证打八折。”
“诶?”牧云行想了想问,“还有别的吗?教师资格证什麽的?”
“有——不会吧老师,你随身带着啊?”
牧云行极其熟练从背後的包里掏出教资证来:“行使正当权利——能省的地方为什麽不省?”
江愉一脸学到了的表情,拿着两个证件又去了售票亭。
大概这里排队的人也不多,没一会儿江愉回来了,她递给牧云行票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们竟然半价,好神奇啊……”
“半价?”这下牧云行也没想到,“这老板怕不是以前做老师吧。”
江愉耸耸肩:“真有可能。”
“走吧?从哪过去?”
江愉把自己的包从牧云行身上卸下来,两个人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了。
她们大概算错了时间,或者说落日比江愉想的要快得多,到她们坐上摩天轮的时候,深蓝色已经逐渐代替紫红,包揽了整片天空。
江愉支着下巴说好可惜,她们的小格子慢慢升起来了,牧云行拍拍她的头:“不可惜。”
每一个时间都是刚刚好,早晨看日出,中午看骄阳,黄昏看晚霞,夜晚看灯火,上天让每个时间都变的多姿多彩,好像就是为了点亮我们的旅程。
山上的人家斑斑点点,和灯光一道出现在视野里。
南边是山,北边便是城市,越到高处越能感觉到这里是分界线一样的存在,她们缓慢地上升,广阔的灯海延伸到目光所不能及。
人只有在很偶然的一些时候里可以跳出自己生活的框架,远远的瞩目那些管理有序的“人的格子”。
江愉这下也感觉到了,夜晚的摩天轮,大概就浪漫在这里吧。
“老师。”
她叫了牧云行一声,迟迟没有下文。